四枚硬币,两张二十块钱的纸币,是购买两碗煲仔饭的剩余。
他展开皱巴巴、残留体温的纸币,将它们对折整齐。
而后连同硬币,一起放在餐桌左侧摆放着的装饰花瓶旁边。
季雨时?坐了下来,打开硬质的顶盖,褪下一次性?筷子的外衣,纵使食不知味,他依旧强迫自己,一口一口、仔仔细细地把早已凉透的煲仔饭咽了下去。
煲仔饭的精华便?是锅巴。
放置时?间?太久,错过了最佳食用期限,空留金黄外表却失去香脆口感的坚硬米粒,在季雨时?的口腔间?来回辗转碰撞,一粒粒如同砂砾般硌着他柔软的牙齿。
而遭池霭毫不犹豫拒绝后产生的失落感,也在密密麻麻硌着他的心。
季雨时?想要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却没有勇气去敲响池霭的卧室大门。
一碗份量不算太大的饭食,他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吃完饭,他用厨房的抹布擦干净桌面,又将包装盒连同外卖袋收起,扔到垃圾桶里。
季雨时?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池霭才能如同过往那样,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
万般茫然之下,他又拉开通往露天庭院的玻璃门,取来外面倚放的扫帚拖把,一遍又一遍细致地清洁起客厅、厨房和进门的玄关处。
如果可以,季雨时?甚至想帮池霭把衣服洗了。
然而那条单薄的内裤也纠缠在连衣裙中?,他害怕刚提起衣篓还没打开洗衣机,就?被从卧室里冲出来的池霭狠狠给两个巴掌,一边大骂流/氓变/态,一边将他扫地出门。
这样一想,季雨时?越发陷入沮丧的状态。
他带着期待看向紧闭的房门,渴望下一秒池霭能够走?出来,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笑盈盈地说道“没关系的,小雨,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或者干脆彻底消除这一天的所有尴尬记忆。
季雨时?将地面拖了又拖,心里的希望涌起又坠落。
池霭却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卧室安静地仿佛无人在内。
偌大的空间?里,唯余季雨时?独自在外,力所能及地做着一切他能够想到的家务。
……
而另一边。
滨市传媒附近的餐饮一条街。
像是生怕被某些?不该知道的熟人认出自己,出发前方知悟特地从家里的车库中?挑选出一辆,自从买来以后就?嫌弃颜色搁置在一边的荧光绿迈凯伦。
深夜十一点,他将这辆如同绿色闪电般的拉风跑车停在餐饮一条街的入口处,接着根据手机现实?的导航,一路直走?找到了池霭和季雨时?曾经来过的餐厅。
观味棠。
方知悟抬起头,默念着悬挂在餐厅顶部正中?央的招牌,得出结论:
真够土的。
他的目光扫过店铺外砌的青瓦墙上?喷绘的“营业时?间?:中?午11点到凌晨12点的字样”,而后迈开比例惊人的长腿,踏入了仍在营业的餐厅当中?。
由于主要的消费群体为年轻人,虽然临近深夜,整条街道连同餐厅在内依旧十分热闹。
方知悟进入时?,堂食的一楼大厅还有四五桌客人正在吃饭闲聊。
方知悟没有理会服务员的推荐,而是择了处靠窗的位置落座。
他打开菜单,扫了两眼,指着第一页昂贵的五道招牌菜随口道:“这些?都来一份。”
听到菜名?,服务员犹豫了下,没有立刻将其记录,而是委婉地提醒着面前这位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大帅哥:“客人,您只有一个人,这些?菜份量都比较大,您可能会吃不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