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宝嘉×李答风·风徐来·陆(2 / 2)

春心动 顾了之 17470 字 6个月前

“那去我房里吧。”李答风撑膝站了起来。

宝嘉勾着唇角起身,拢起披氅跟上他的脚步。

李答风压着步子在前面带路,走得有些慢。宝嘉

() 也不着急,就坠在后边,看他仿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面上笑意更盛。

走到偏房门前,李答风脚下步子一顿,停了片刻,双手缓缓推开房门,又背对着她停了片刻,这才侧过身示意她进。

宝嘉抬脚跨过门槛,将袖炉随手搁上他书案,摘下披氅递给他。

李答风一手接过她的披氅,一手将门窗合拢,而后走到里处,将她的披氅挂上木施,捋平褶皱。

再回头时,宝嘉已经坐上他的榻,手肘撑在枕上,斜斜支着额角望着他:“李先生在我府上也待了快半个月,可听他们说过伺候人的法子?()”

李答风走上前去:“还请公主赐教。?()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行,那就本公主亲自教你吧——”宝嘉伸手一拉李答风的衣襟,将人拉了下来。

*

简陋的驿站偏房,昏黄烛火轻摇,一声声压抑的吟哦和着涔涔水声在屋子里低回。

宝嘉仰着脖子躺在榻上,一手紧攥着被褥,一手压在李答风脑后,五指扯着他的发根。

游鱼搅动一池春水,轻易将人卷入战栗的深渊。

只因为这个人是李答风,只要看他一眼,潮水便会湮灭天灵盖。

抵达的那一刻,宝嘉浑身颤抖着惊叫而出,被李答风一把捂住了嘴。

尖叫逼退回嗓子里,宝嘉泛红的眼角溢出热泪,转而狠狠咬他手指泄力。

李答风吃痛地隐忍着,喘着气抬起头来。

他在军中四年,知道玄策军的耳力,这偏房虽然已经关紧了门窗,大点的声儿还是会传出去。

感觉到她在急喘声里慢慢恢复了平静,李答风才松开了手。

宝嘉低头朝他看去,目光定定落在他下颌残留的水渍。

李答风屈起一条腿坐在榻上,与她静静对视着。

片刻后,宝嘉忽然伸手探来。

李答风蓦地一僵,在避让开去的那瞬又停住。

“有女人碰过吗?”宝嘉盯着他问。

“有。”

宝嘉眉梢一扬,手下一用力。

李答风一声闷哼:“……公主不是正碰着吗?公主若问有别的女人碰过吗?那就是没有了。”

宝嘉笑着撑起身子,扶着酸软的腿根跪坐起来,将他推上榻,随后跨坐而上:“那本公主这就开膳了。”

*

上元春日的夜似乎格外长,偏房的烛火晃了整夜,直至蜡炬成灰方才停歇。

临近破晓时分,宝嘉整个人像成了一滩水,没骨头似的靠着李答风的胸膛,被他拿湿帕擦拭过身体,穿上寝裙。

“李答风——”宝嘉哑着嗓叫他。

李答风垂下眼去,对上她媚眼如丝间投来的波光。

“后悔吗?”宝嘉问他。

“我已经答过公主了。”

“我不是说七年前,我是说,年前回京没早点来找我,后悔吗?”

李答风目光紧锁着她的眉眼,点头承认:“后悔

() 。”()

早知最后还是一败涂地,不如一开始就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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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嘉满意地笑着,朝他轻张开一道唇缝。

李答风低头吻住了她。

辗转勾连的吻里,两道喘息再次交缠在一起,在感觉到克制不住的情潮又要起头的时候,李答风松开了人。

宝嘉却仰起头来:“李答风,我还想要。”

李答风喉结轻动:“天快亮了。”

“那就到天亮为止。李答风,对我来说,生离和死别是没有分别的,我是当你不会回来了在过今日的。”

李答风眼睫轻颤,低头再次吻了下去,像要将这春夜彻彻底底地用尽。

*

半年后,七月,长安城公主府。

炎炎夏日里,书房的冰鉴散发着阵阵冷意,隔绝了外头酷烈的暑气。

清晨天蒙蒙亮,宝嘉站在窗前悬着一颗心,紧张地读着姜稚衣寄来的信,读到末尾——

“关内收复,战局已定,玄策军上下此一战有伤无亡,李军医一切安好,约莫三日后抵京,阿姊放心。”

从六月悬到七月的石头终于落定,宝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扶着座椅扶手坐了下来。

正月里与李答风分别的时候,其实她大约也猜到了他要拿命去做什么。

他要做的事,无非就是沈元策要做的事,也就是河西面临的威胁。

当时河西最大的敌人有两个,一是需要警惕的西逻,二是需要牵制的河东。

沈元策回到河西之后,西逻一直按兵未动,而河东也在跟朝廷僵持,她本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到年关。

结果六月里南面三州忽而爆发旱情,河东的叛旗说举就举,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稚衣被困杏阳,沈元策率领玄策军全力救援,李答风也定在其中。

她在乎的人性命皆系于这一战,而她身在长安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每天提心吊胆地等消息。

所幸一封封传来的都是捷报。

宝嘉坐在座椅上,看着信中姜稚衣落款的时日——

今天刚好就是三日后。

因官道被封,耽搁了私信的传递,信送到公主府的这天已是李答风随姜稚衣抵京的日子。

宝嘉唤来翠眉,让她去永恩侯府打听打听消息,看人到了没。

翠眉让人去打听了一趟,回说还没,宝嘉只好在书房干等。这么一直等到午后,终于来了消息,说姜稚衣的车驾进城了。

宝嘉立马乘上马车去了永恩侯府。

侯府的人都与她相熟,一看她来,连忙引她入里。

宝嘉一路往里走,一路竟起了些近乡情怯的忐忑。

这半年以来,她与稚衣倒是来往了几次书信,与李答风却是一封也没有。

见不上面,她也不想做这种黏黏糊糊以字传情的事。当初分别时,她只让他记着她的生辰,却谁知她七月的生辰淹没在了战火里,连自个儿都忘了,

() 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记着。

宝嘉被婢女领到永恩侯的院子,远远听见许氏的声音:“幸好郡主带着李先生来了,妾还以为京畿尚未通路,要花费不少时日,没想到郡主来得这么快。()”

“哪里快了,可是叫我好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宝嘉穿过廊子走了进去。

“宝嘉阿姊!”姜稚衣惊喜地迎上来。

“回趟京也这么腥风血雨,路上可有受伤?”宝嘉上下打量着她。

“我好着呢,倒是阿姊,宫变时可曾受惊?”

“放心,我一个名声败坏也不受宠的公主可入不了叛军的眼。”宝嘉说着朝姜稚衣身后看去。

半年没见的人正端坐于几案前,行云流水地落笔写着方子,聋了瞎了似的丝毫未曾朝她看来一眼。

“你们玄策军这军医还给人治病呢,先把自己的眼瞎耳聋治了吧。”她嘴里不饶人,心里却转着一个个弯子。

回想起当初与她在驿站别过的时候,李答风亲自抱她上马车的态度,再看他现下这不咸不淡,一朝回到年前的架势——

半年过去,这人不会又有新的难言之隐了吧。

那头李答风拟好药方交给许氏,走上前来向她作揖,淡淡道:“见过公主。”

宝嘉的目光在他清减了一圈的脸上一落,斜眼看了看他,没应声。

李答风便转向姜稚衣:“郡主,在下这便去准备侯爷的药材,先失陪了。”

目送李答风离开,宝嘉面色不悦起来。

知他进京,她从早到午后等了一整天,连午膳都没心思用,听说他到了第一时刻过来,他这什么态度?

这是失忆了,将上元那夜的事全忘了?

“阿姊莫生气,李军医五月里便给你备好了生辰礼托我带来,若是没有战事,早就送到你手上了。”姜稚衣连忙安慰她。

宝嘉眨了眨眼:“哦?是吗?”

既然记着她生辰,也准备了礼物,那就是没失忆了。

那他摆脸色给谁看呢?

宝嘉狐疑着,在侯府与姜稚衣叙了会儿旧,到天色晚了也没见李答风再现身,从姜稚衣那儿取了李答风给她的生辰礼,憋着一股气打道回了公主府。

府上一众门客见她回来都殷勤地来迎她,她有心去拆李答风的礼物,刚想将人都打发了,忽然感觉到一道用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转头一看,竟见李答风正站在一众门客之后定定望着她。

那脸色,不是她说,实在有点像来捉奸的。

她在侯府等了半天,他一声不吭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捉奸?

不是,她这也没做什么啊。

有了上元夜跟李答风那一场,回府以后她难免对府上门客冷落了些,也不是刻意要为一个不知能不能回来的人约束什么,只是确实无心与旁人风月了。

所以这些人如今天天逮着机会就往她跟前凑,生怕失去在公主府白吃白喝风风光光的机会,进进出出老围着她转。

() 宝嘉将身前这些门客打发了(),走上前去:“李先生这什么意思?人前爱答不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人后在这儿摆一副捉奸的架势给谁看?”

“只是过来看看公主的门客身体有没有抱恙。”

宝嘉眉梢一挑:“不关心我,关心我门客身体有没有抱恙,李先生真是别出心裁,这是当初给我门客看诊看上瘾了。”

李答风别开头去。

七月里历经这一场生死战事,他一度担心自己连生辰礼都来不及送出就没命回来见她了。

直到战事大定,那天玄策军和京畿军对峙在楚河分界线,元策选择退军,他知道元策心里已经有了最终的答案。

他也不必跟着元策走上那条不归路,那条一旦踏上,就和她再无可能的路。

身上的担子一瞬间全卸了下来,进京这些天,他每天都想着脚程再快一些,好早点见到她。

一直到今天入城之前,他都打算好了,想着给永恩侯诊完脉,定下方子就来公主府找她。

结果入城之后,因着顺道先去了趟医馆提前准备药材,却在那里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公主府的柳临飞。

柳临飞在医馆寻医问药,治的还是当初肾阳亏虚,房劳过度之症。

看来他不在这半年里,公主和门客的日子依然过得风生水起。

有他没他,并无甚区别。

李答风目光在宝嘉手里的匣子一落,看见了他给她准备的生辰礼。

宝嘉懒得搭理这奇奇怪怪的人,拿着匣子自顾自往里走去,正要打开匣子,却见匣子上了个密文锁。

“什么密文?送个礼上什么锁,稚衣又不会偷看。”宝嘉没好气地回头问。

李答风接过匣子,替她将锁打开。

宝嘉一把打开匣盖——

看见了一根形状颇为熟悉的……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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