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口气,威胁性地捏了捏藏在被角下的那抹红, 这才顺平气息, 堪堪恢复寻常时的说话嗓音。
“……怎么了?”
哪怕压抑了大半, 但也依旧有些沙哑。
好在隔着门板, 或许能稀释几分其中的异样。
很快,属于歌利亚的声音传来:“妈妈, 冰人族首领马上进入创始者号。”
阿舍尔一顿, 被正事充斥的大脑令他敛了眉眼间的柔和,“只有他?怎么来的?”
歌利亚:“就他一个坐着飞行器来的。”
没有一个护卫,单枪匹马。
正常两个宇宙种族之间的首领相互谈事, 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番情景。
阿舍尔毫无情绪地勾唇。
他在冰人族首领阿古斯那面前摆出来的姿态是“爱来不来”,毕竟本身以“奴隶契约”当做靠近的借口, 想必阿古斯那早就做好了被冷待的准备。
就算推测成真, 冰人族与意识碎片存在某种合作关系,那阿舍尔就更不想理睬了,毕竟谁会对一个着急抹杀自己的高纬度造物有好脸色。
“妈妈, 需要我进来吗?”
听着门外歌利亚的声音,阿舍尔略烦躁地揉了揉半长的黑发, 说话间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先别进来,等我收拾完再说,至于冰人首领……让等着吧。”
静立在门口歌利亚神情微妙,他轻微翕动鼻翼,像是在捕捉空气里的某种气味分子,原本是几分沉浸于细微蜜香的愉悦,但很快就被另一种冰冷的阴鸷取代。
……有些家伙,可真会趁虚而入。
心里不乏对趁虚而入者的恶意,但面对虫母的吩咐,歌利亚还是应答得到,“好的,妈妈,我现在就去收拾。”
大抵是了解虫母此刻的境况,歌利亚无心做令妈妈尴尬的事情,便也不多问多看多做,只在应了身后,有意踩重军靴落地的声音,在铺满薄绒地毯的地方落下了“哒哒”的动静。
房间内的青年听着脚步声的远离,轻轻松了口气。
也是在他卸了劲儿的同时,某根不安分的藤蔓向内伸了伸,似乎是蹭到了什么,原本还能半坐在被褥间的青年猛然一颤,捂唇溢出几分颤音。
待他喘了半口气,才看似恶狠狠,实则没有什么力气地揪住了藏在被子下不安分的那个家伙,“再动就以后都别来了!”
这样一声有气无力的威胁,换个对象必然没用,可偏偏说话的是阿舍尔,便也成了这世界上最管用的话。
原本还馋得在被褥之间自食其力、钻动舔舐的藤蔓立马僵在原处,不敢妄动,露在浅色薄被外的深红颤了颤,在阿舍尔指腹的拉扯下,慢吞吞地向后退了出来。
像是绳套之间相互拉扯,钝感十足,带有几分古怪的潮湿,相对降低了摩擦,但依旧存在感十足,某一两个瞬间阿舍尔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出藤蔓的轮廓。
……很诡异的感觉。
阿舍尔莫名想到了自己最初被始初虫种藏于腹腔的感觉。
虫母腹部新生的柔软腔体,本是为孕育虫卵而生长的,但显然“繁衍”这项能力阿舍尔拒绝使用,于是原有的腹腔空落,反倒在虫翼生长后的再发育里,引发了如洪水一般难灭的热潮。
这是虫母体质对当事者拒绝孕育后代的另一种反馈,是身体和意识相互抗争的过程——
要么是身体本能压过意识中的理智,接受虫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