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
如果阿舍尔一直是虫群的虫母呢?
如果虫族的发展以阿舍尔的主观选择为主呢?
如果放弃辅助推动,一切由虫群自主选择呢?
这道假设背后的验算结果好到惊人,那是模拟器未曾想到的完美走向,哪怕阿舍尔曾经放弃过虫群、哪怕在这条路上虫族将习惯等待,但在等候的尽头,却能结出最丰硕的果实。
模拟器的存在不是为了去基于虫族无限的偏爱,而是在虫神创造的恩典下,让虫族重建,重回属于他们的路。
于是,它主动献身,提出了合作请求——
【等解决掉意识碎片,我会脱离你的身体,还你自由。】
【你可以继续选择当人类,也可以以虫母的身份回到虫族。】
“你就这么放心我?”阿舍尔反问。
纯白空间内片刻的寂静后,模拟器的声线里再次浮现出一种古怪——
【你是他们的妈妈。】
阿舍尔垂眸,轻声道:“好,这个合作,我答应了。”
……
就像是一场只有阿舍尔和模拟器知道的“密谋”,在他应声的那一瞬间,白色的空间开始从四周溃散。
当阿舍尔眼前的一切彻底散落成碎片时,他只听到了模拟器“静待时机”的安顿。
唰!
阿舍尔猛然睁眼,对上了一条悬空在自己脸庞上方,行动异常僵硬的深红色藤蔓上。
……
时间倒退在虫母刚刚结束精神力连接的时候——
因为来自虫母的明确拒绝,创始者号上的虫族哪怕再蠢蠢欲动,但为了给妈妈留下听话乖巧的好印象,还是一个个回到了屋子里,期待新一天的见面。
不过旦尔塔却是一个特例。
祂和虫母的初遇,以及后来的相处,对比其他雄性虫族总更加具备特殊性,当祂成为第一个进入虫母身体的幸运儿时,这份“特殊”必将永远延续。
模拟器存档读档下隐藏着阿舍尔曾经死亡过的秘密,作为另一个知情者,旦尔塔在十几分钟前的精神力蛛网中,模糊感受到了几分异状。
不是妈妈的精神力,也不是任何一个雄性虫族的,那股力量不至于被形容得多么强大或是令生命畏惧,但却天然地透露出几分令旦尔塔不喜的排斥。
于是,出于某种担忧,在虫母的命令下,旦尔塔还是明知故犯,利用自己那缀在阿舍尔锁骨间的心脏碎片,开展了一场本该在暗中悄无声息进行的活动。
藏匿在吊坠中的藤蔓被附着了属于始初虫种的意识,它们小心翼翼地检查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见一切安全,这才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虫母抱在了床上。
——像是等候在床边的狗。
原本做完一切的藤蔓该老老实实回到吊坠里,可偏生来自始初虫种的渴望,以及藤蔓天然对虫母的亲近,便开始令这场夜间活动不受控制。
只是,虫母的骤然清醒超出了旦尔塔和藤蔓们的预料。
……
安静的空气中,阿舍尔眯眼,僵在半空中的藤蔓小心翼翼后撤,似乎想要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
只下一秒,两根白腻的指尖捏在了藤蔓之上,掐着甩了甩,便获得了一截软趴趴、看似毫无攻击力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