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耸肩,“最开始是会开的,后来被祂毁掉了。”
自上一次猩红的血肉大肆冲破房门,溢满整个走廊,又自主缩回到原来的房间后,虫群们就不曾见旦尔塔出来过。
“妈妈想去就去吧,我在这里等您。”
阿舍尔讶然,“我自己去?”
迦勒点头,“除了您,旦尔塔大概是不想我们任何一个靠近。”
上次猩红血肉自己缩回去后,迦勒也不是没想过去看看自己的共生者到底死没死,谁知道还没靠近,就被一截破门而出的巨型藤蔓给掀飞了出去,差点儿把他从窗户里砸到窗户外。
阿舍尔一顿,他对于自己所具有的“特殊性”持保留态度。
似乎是窥见了虫母的心中所想,迦勒忽然俯身,贴近了青年的耳侧,低声道:“妈妈,您似乎总看轻您自己在我们心里的位置。”
“没有谁失去谁会活不下去。”阿舍尔喃喃。
就像是世界离了谁都能继续转。
“可我们会。”
虫族没有虫母会活不下去,我们没有妈妈会枯萎。
迦勒抬手,滚烫的手掌隔着皮质手套,轻轻在阿舍尔的后腰推了一下,“妈妈去看看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被抱着走过大半走廊的阿舍尔,已经积蓄到了一部分力气,此刻身上的酸软消退,才终于有了几分能自主行走的自由。
“知道我们没了妈妈,还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说着,迦勒后退半步。
幽深暗沉的长廊里,阿舍尔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始初虫种,他不曾继续言语,只是踩着软底小皮鞋落在深色的薄绒地毯上,于沉闷的“哒哒”声里,走向唯一的门。
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握住门把手。
下压,拧动。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后,阿舍尔推门,看到了满目深红近乎发黑的压抑。
灵活迅速的藤蔓忽然从黑暗里伸出,卷着虫母的手脚猛然拉扯到室内,又“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板。
走廊另一端,迦勒的眉眼被半截阴影遮挡,在他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后,眸光幽绿的始初虫种只轻声道:“……便宜旦尔塔了。”
另一道声音回应,“祂迟早要还回来的。”
毕竟,妈妈从来都是属于他们彼此的。
第94章 妈妈好笨
虫族族群内, 以信息素的味道作为主要的身份区分,除却以甜滋滋的蜜味为体香的虫母,其余雄性虫族也均有代表着自己的味道。
甚至于虫族的气味无法仅用嗅觉去捕捉, 更多的是一种来源于大脑思维里的感染——
歌利亚的味道像是辽阔海洋上的浮冰,冰冷又透着无垠的广袤;迦勒的味道是大陆腹地的幽密丛林, 危险又神秘;乌云的味道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太阳,塞克拉的味道则像云端的风……
比起这群雄性虫族, 白发子嗣们的信息素则稍显稚嫩。
芬得拉像旷野的风, 耶梦加得如柜架深处的厚重书籍,赫尔看似厌世阴冷却有种黄油小饼干的甜, 哈提和斯库尔相辅相成, 凝聚成了落雨的沉木。
阿舍尔从前只以为自己习惯着虫群们的靠近和气息, 但当他被粗壮的藤蔓束缚着手腕、小腿, 拉扯进那间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后,他才后知后觉,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