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个多月风餐露宿,又熬了大半宿,赵时悦也不硬撑,让赵妮妮姐弟俩不要乱跑,便躺在床上,搭着芦花被子,只半分钟不到,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飘乎乎的,没见着奶奶,也没碰到她那对儿各自攀了高枝的爹妈,就全惦记着初中时学校外面的那条美食街了。
街口的肥肠粉,对面的麻辣烫,旁边是卖山西肉夹馍的,再旁边则是东北蒸饺。
刚出炉的手撕面包的甜香,和热腾腾的小笼包的肉香,在空气中打着擂台。
卖冰淇淋奶茶的小店旁边,还有另外一家卖冰淇淋奶茶的小店。
赵时悦仿佛是饿透了魂儿,梦里挥霍着剩下的600多积分,从街头吃到了巷尾。
正吃得美滋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要买退烧药来着。
于是又急吼吼地往药店里跑,却被那长得像人又像狗的家伙直接从梦里扔了出来,无情嘲讽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有点积分就瞎嘚瑟,三百多积分的退烧药你买得起几次,不知道勤俭节约,以后生了病就等死去吧!”
赵时悦含含糊糊说着梦话:“不、不吃了,积分省、省着,这个世界太难了,活着太难了……”
明媚的晨光从蒙着葛纱的窗棂,透进了屋,
赵妮妮手里拿着一个香喷喷的羊肉馅饼,凑到阿姐旁边,好奇道:“不吃什么?阿姐,你醒了,曹哥哥一早去买了粟米粥和羊肉馅饼,给你留着呢。”
赵时悦噩梦惊醒,皱了皱鼻子,嗅着羊肉的香味,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寄奴呢?”
赵妮妮答道:“寄奴和曹哥哥在一起,在回廊下面喝粥呢,我过来瞧瞧阿姐醒了没有。”
赵时悦醒了,更饿了。
她下床穿好了外衣和鞋子,跟赵妮妮一起出了厢房。
医馆大堂旁边的回廊下,此时正摆着一张一尺半长宽的小饭桌,曹虎头和赵寄奴正捧着粥,坐在回廊底下的木地板上喝。
看见赵时悦,赵寄奴高兴地“咿啊”了两声,瞧着那认真干饭的劲头,倒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高热凶险的人。
赵时悦才这般想,就瞧见赵寄奴往鼻子里吸溜了一下清鼻涕,还咳嗽了两声。
曹虎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张青布帕子,给赵寄奴擦了擦鼻涕后,才对赵时悦解释道:“秦郎中一早又给寄奴看过了,说是应该不会再发热了,把昨夜剩下的两副药吃完,再给抓三副止咳化痰的药吃了,就差不多了”
赵时悦暗道:秦郎中,说的应该就是那位中年大夫吧。
曹虎头交代了赵寄奴的病情,才又笑着关心道:“赵姑娘可饿了?给你留了粟米粥和羊肉饼,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小桌上确实还特意留着一碗粟米粥,和两个比巴掌还稍微大一些的羊肉馅饼。
赵时悦也不跟他客气,笑得爽朗道:“也就只是昨日午时才吃了大半碗麦粥,我早就饿得闻着什么都香了,更何况这馅饼本来就香,劳累曹哥哥你一早起来准备饭食,还要帮忙照看妮妮和寄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曹虎头只笑笑,并不接话。
粟米瞧着好像就是小米,熬出来的粥,金黄香甜。
赵时悦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水,才又想来一事,问道:“曹哥哥,怎么没瞧见秦郎中?我还未给他药钱和诊费呢。”
曹虎头颇为熟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