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空无说:“抱歉,我可能,是需要休息了。”
我感觉我全身都在颤抖,或许也没有,因为我在克制,但是疼痛与疲乏席卷而上。
空无按住我手的那一刻,我又想起谢映白了。
我想起他骄傲若烈阳,却非要容人救人,为他人操控,爱恨错付,又要护人周全。
我想起他按住我的手,控我这握剑的手,全我善意。
我知道,尽管咒印在控制我,我却依旧近乎不受控制地想他。或许因为这是第一次,我将一个人纳入我的未来,我曾想过很多我们在一起的将来,为此我让他离开,为此我让他走自己的路,为此我让他奔赴他的人生。
然而,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于是我更加不受控制地想,想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
若是这场爱恋不曾无疾而终,或许我还不曾觉得如此遗憾,遗憾到我始终觉得意难平,让我怨人忧天,满心戾气。
大概是因为我这次动情了,咒印的反噬来得剧烈,心口都传来了钝痛。
空无似乎不曾发觉我的异样般,温声应道:“好。”
于是我回去了,回去之后一头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梦里光怪陆离,唯独没有谢映白,于是醒来的时候我几乎有些怨,想着是不是咒印让我梦里也不曾见谢映白,反倒又梦到了师父。
我梦到初见他的时候,他一身华衣,环佩琳琅,腰间的铃铛发出“叮——”的一声响,于是后来我的梦里一直回荡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好似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被这铃声的主人缠住了。
只是我不知,或者故作不知。
终于从梦中醒来,我发觉已然一身大汗淋漓。定了定神,我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
而后,有人叩门。
“谁?”我扬声问。
那人应了声,我听出来是空无,于是让人进了。
空无推门进来,问我第一句话:“好些了吗?”
“还好。”我低下头,不想说谎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空无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起之前的事情,下意识开了口:“抱歉。”
“怎么了?”他问我。
“我不该……”我这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我知道我不该,但并非我不想。
无论空无修的是哪家佛道,他到底是佛门弟子,应当是习惯与人为善的,我不愿与他争执,也不愿冒犯他。
我想我不太好,但是他很好,我不能因为我不太好要跟他置气。
但是他这般聪敏,定然是知道我没说出的话都有什么,只是他开口却道:“不必道歉,你想要怎样做,无需如此顾及我。”
我抬眼看他,问道:“若我在你面前杀了他呢?”
“你不会杀他。”空无如此道。
我不由轻笑了一声,“你看得到我命盘吗?我的命盘上,刻着一万三千四百九十二人的杀业,我借天道葬众生,只为全私欲。”
“人孰能无过,又有谁无私欲?”他如此反问我,“佛门有秘法,看得到他人身上罪业,我还可知此罪业因何而来。”
或许因他宁静姿态,我的心里又不自觉安定下来,然而这种安定仿佛某种表象。他是化我戾气满心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