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喷向老楼,鸣寒在火焰中疾步前行,感到周遭的一切都在燃烧,烈焰将他包裹、融化。但他必须下去,只有他能够下去,陈争在大火中等着他!
一想到陈争可能已经被焚烧,被夺去呼吸,他就很难保持理智。他掀开通往地下室的挡板,下面也早已是一片火海。
他的大脑混乱不已,但忽然,他耳边回荡起师父的声音,“你不是来过这里吗?好好想想,前面有哪些机关,哪一个暗室里有捷径。”
他控制住不断颤抖的手,凝视着火焰,竭尽所能听着火焰里传出的动静。
很多铁栅栏已经放下,地下室的路径被改变,但是不管如何改变,生路也只有一条,那就是通往深沟的路!
忽然,他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呼吸声,在燃烧的噼啪声中,这呼吸太微弱了,仿佛马上就要停止。他看向那方向,那里的火焰烧得更旺,没有一丝空隙。
就是那里!
他没有一丝犹豫,冲了过去。烈火爬满他的全身,灼热的气浪好比最可怕的海啸,他被吞没,被漩涡拖拽向暗无天日的深海。但陈争在火海深处等待着他,只有他可以救陈争,如果他放弃了,陈争就会被死神抢走。
突破火海,看到陈争的那一刻,热流从他的心脏中涌出,让他视线模糊,他将作业服披在陈争头上,什么烧灼、呼吸困难,统统都感知不到了。陈争还活着,他要带陈争离开!
陈争心中像是有野火燎原,他自己走过了惊心动魄的一遭,鸣寒的比他更加波澜壮阔。他看着鸣寒,除了亲吻,无法表达这满腔的烈焰。
孔兵从老楼赶回来,着急地想看看他俩的情况,一来就看到这一幕,老脸顿时一红,马上转身,推走挤过来的队员,“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回去!”
曹昧还未醒来,陈争和鸣寒来到北页分局,这次遇险似乎不是“量天尺”的手笔,但细细一想,其实也难说,医生说曹昧患有脑瘤和严重的肾病,她可能长期生活在病痛中,同时,她的身体里还检查出了精神药物的成分,这药物是从哪里来的?
陈争马上联想到汤小万,此人正是被“黑印”操纵,并且也长期被腰伤折磨。
孔兵从老楼带回尚未被烧毁的药物样本,陈争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黑印”!
鸣寒上次在医院只是听陈争说了个皮毛,在机动小组查到的案卷也无法还原整个真相,此时他和陈争都没有睡意,他问:“哥,曹昧那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夜寒冷,陈争喝了大半杯孔兵送来的热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曹昧和曹寿都是孤儿,在犯罪之前,他们也都是可怜人。”
曹昧和曹寿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起在一所孤儿院长大。曹寿比曹昧大三岁,也许是因为投缘,也许是因为曹昧是被曹寿带大的,两人关系非常好。
当年的孤儿院和现在的福利院有很大的差距,孩子们很难得到良好的照顾,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教育更是指望不上。
曹寿和曹昧被院长、老师带出去卖艺,赚的钱并不能给他们改善生活,只能让院长的孩子穿上阿迪和耐克。
卖艺都是好的,后来院长觉得卖艺赚到的钱有限,还要花时间精力排练,干脆让孩子们出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