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贺鲸抬起手,“没有外人,不必这么拘束。”
陈争愣了下,办公室确实没有外人,但他们聊的不是私事。
卢贺鲸说:“那你站在发小的角度,给我分析分析,梁岳泽投靠‘量天尺’的几率有多大。”
陈争默然片刻,“当时云泉集团很困难,就算是他二叔和梁语彬在,想靠自己翻盘,都很难做到。梁岳泽……他从小就有些小聪明,但在管理那么大一个企业上,只能算是半途出家。”
卢贺鲸说:“所以他一定有‘贵人’相助。”
陈争说:“回来的路上,我在想是他先有让云泉重整旗鼓的想法,还是‘量天尺’先找到他。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连梁家老爷子和他姑姑都放弃了,他哪来那么大的信念?”
卢贺鲸说:“但针对梁家的也可能是‘量天尺’。你不关心商场,以前还小,不了解云泉集团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它在整个函省有巨大的影响力,实业、地产,很多企业被它打压。老百姓感受不到,但对同行来说,它就是个吸血的庞然大物,是个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怪物。”
陈争皱起眉,“你是说……”
“看看‘量天尺’最早盯上的人,霍曦玲、卜阳运,他们和梁家正好是反面。‘量天尺’绝不会靠近云泉集团这种已经完全成长的企业,只会利用霍、卜。但霍、卜怎么成长?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只能从庞然大物的口中抢食。”卢贺鲸将一份报告放在陈争面前。
陈争拿起,“这是……”
“我查了云泉集团出事之前的重点项目。”卢贺鲸说:“云泉集团是在梁老爷子手里发展起来,靠的是实业,但是继任者,也就是梁岳泽的二叔梁吟凡一上位就开始谋求改变,走的是科技这条路,并且计划出海。梁语彬是他战略的坚定拥护者,因此还和梁老爷子闹过不愉快。”
一阵电流在陈争身体里穿过,“渭海科技和运扬科技,和云泉的规划是在同一条路上!”
“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渭海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当时业内一片混战,没有龙头。”卢贺鲸目光锐利,“假如云泉集团没有出事,霍曦玲还有今天吗?”
陈争拿着报告的手用力,页边被捏得皱起。
“云泉集团不是‘量天尺’想要争取的盟友,反而是必须干掉的势力,它不倒,‘量天尺’培养的企业就起不来。”卢贺鲸说:“所以我让鸣寒再去找霍曦玲。这女人不简单,交待一半,藏着一半,我不给她来点刺激的,她恐怕什么都不会说。”
此时在渭海科技,霍曦玲在听到云泉集团时,五官几乎僵住了。
鸣寒打量着她,提醒道:“霍总?”
“云,云泉集团……”霍曦玲视线在桌上扫过,“我们虽然都在科技企业这个大类上,但其实不在同一条赛道。”
鸣寒说:“那是现在,但当年,我是说云泉集团出事之前,你的发展方向和梁家不谋而合。”
霍曦玲不安道:“谁说的?”
鸣寒笑了声,“自然是我们查到的。霍总,你有很关键的线索没有交代。你以前不提云泉集团,那这次我主动带着线索找上门,你觉得你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霍曦玲沉默不语。
鸣寒等了会儿,直截了当:“你和卜阳运曾经有同样的述求,同一个竞争对手。它就像海洋中的鲸,一旦它死了,你们这些小鱼就有取之不竭的食物。你赢了,卜阳运赢了,‘量天尺’也赢了,输家只有云泉。不,是曾经的云泉。”
霍曦玲脸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