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鸣寒将装在塑料口袋里的编织杯垫拿出来。吴婆婆一看就说:“我这就把钱还你,怎么还能收你钱。”
鸣寒立即阻止,“吴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杯垫很眼熟。”
吴婆婆还是执意还钱,鸣寒用话题制止了她的动作,“你是不是去别的地方卖过这个?”
吴婆婆愣了愣,“你是说竹泉市?”
鸣寒很轻地吸了口气,“你们以前在竹泉市生活过?”
吴婆婆说:“珊珊给你说过?我们是去过,待了大半年吧。”
鸣寒问:“什么时候?”
“十年前?”吴婆婆笑笑,“那时这条街还没有规划成卖手工品的街,赚不到钱,有个街坊说竹泉市的生意好做一些,珊珊当时又摔伤了胳膊,上不了学,我就带着她去了竹泉。”
那时吴怜珊还在读初中,不是什么好中学,学校里面多的是混子,老师也不怎么管。吴怜珊没有父母,跟着祖母生活,祖母还是个摆摊的小贩,这事在班上一传,吴怜珊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初中的孩子大多都懂事了,成年人算计的恶和未成年质朴的恶汇集在他们身上,以至于几乎每个班上都会有一个人被挑出来,承受这种恶。
吴怜珊的校服被画上丑陋的图案,头发被剪成“非主流”,书包和书本经常被吐口水。可她并不是受了欺负不还手的人,她和欺负她的人打架,敲破了对方的头,而她自己被一群人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成骨折。
几方家长到场,被敲破头的男生家长很清楚自家孩子在学校横行霸道,没好意思让吴家出医药费,反而支付了吴怜珊的医药费。
看着孙女躺在病床上,脸上身上都是伤,吴婆婆痛苦不已,回家给吴怜珊收拾换洗衣服时大哭一场。邻居听到动静,来看是怎么回事。婆婆忍不住向她倾述一番,说都怪自己没有本事,珊珊才会在学校受欺负,如果儿子媳妇都还在,珊珊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邻居一边安慰一边给她想办法,“你也别这么说你自己,你有手艺啊,你编的东西那么好,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吴婆婆说:“没用,这边大家都编,根本卖不出去!”
邻居忽然想到,自己一个远房亲戚去年去竹泉市开店卖编织品,据说生意还不错。竹泉那边没有人做这门生意,人们觉得稀罕,都爱买。
邻居建议吴婆婆也去竹泉市看看,能卖就卖,不能卖回来就是。吴婆婆一方面觉得有门,一方面又担心孙女,“可是我过去了,我们珊珊怎么办?”
邻居看得比她透,“珊珊这不是骨折了吗?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去上学。再说,就算好了,她肯定也不想去学校吧?不如你把她带着,也算是散散心,休一年学怎么了?见了世面回来,珊珊说不定就看开了呢?”
吴婆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等到吴怜珊快要出院时问:“要不我们去竹泉市待一段时间?”
得知可以暂时不去上学,吴怜珊眼睛都亮了。
就这样,婆孙俩收拾好行李,来到竹泉市。那位邻居的远房亲戚帮了她们一把,在离竹泉二中不远的和乐街找了个便宜的出租屋,将她们安顿下来。
“你们可别嫌我给你们找的地方不好,这儿不在市中心,房租什么的便宜很多,而且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