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徐裴之前,李栖跟顾成川的矛盾就发酵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李栖陷在挣扎和纠结里,生活无聊无趣,他进不了退不了,眼看着自己慢慢发霉。
“徐裴这个人,我最开始真嫉妒他,”李栖道:“你能想象吗,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想做才去做的,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都可以不做。跟他一比,我多尴尬。相形见绌。”
“我还有点怕他,”李栖道:“他那个人,眼睛毒嘴巴毒。我本来觉得我的生活挺美好的。但是在他眼里,我维持的平静生活在他眼里是一潭死水,我认为的我和顾成川的完美恋爱破绽百出,自欺欺人。”
李栖夹了个盐水花生豆,“事实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所谓生活美好八成是加了十好几层的滤镜。”
“谁会愿意跟这种人玩,”颜言不理解,“好像有读心术一样,一眼就看透人心里最不好的地方,这种人一定没朋友。”
“你不觉得他对生活的那种讥诮而嘲讽的态度很迷人嘛?”李栖手挥舞着,像是强调什么,“大哲学家,大艺术家。”
颜言撑着头哭笑不得,比起他描述的徐裴,还是眼前李栖的模样比较可爱。
夜色渐深,桌上的小龙虾变成一堆虾壳,烧烤签子乱七八糟地堆在桌子上,旁边一桌的老哥开始唱歌,撕心裂肺的。
李栖和颜言肩并肩往江边走,手里各自拎着一瓶啤酒。
江边长阶上这会儿人已经不多了,江面还是光影斑驳。
李栖一屁股坐下来,搭着颜言发呆。
颜言搭着李栖的肩膀,忽然道:“李栖,我辞职好不好,从星城过来陪你。”
李栖回神,“什么?”
“你都结束你觉得难受的关系了,”颜言抱着酒瓶,“我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点改变。”
李栖喝了酒,脑袋懵懵的,他记得徐裴说过的话,“改变好,有改变是好事。”
颜言翻白眼,“你被徐裴洗脑了,徐裴想要你分手,所以跟你说有改变是好事,道理那么多,他只挑对他有用的。”
“才不是。”李栖道。
颜言哼了一声,喝了口酒,又道:“你跟顾成川分手,会有点难过吗?”
李栖愣了愣,他想起顾成川,心里还觉得堵,那些话像是刀子一样往他心上捅。
他喝醉了,防御机制薄弱,没法说服自己不在意那些话,就捂着心口,想暖一暖。
暖了半天心里还觉得难受,他摸出手机,给徐裴打电话。
“徐裴,”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了,“你在干什么?”
徐裴听见了电话那边呼啸的风和身边酒鬼含糊不清的呓语。
“我在给喜喜梳毛,刚刚给他喂过吃的,一会儿要把喜喜送进房间睡觉。”徐裴问:“你呢,你在干什么。”
“我在喝酒。”李栖眯着眼,一只手撑着头,“喝的我有点难受。”
他说话带着哭腔,但是他自己没发觉。
“是胃里难受,”徐裴轻声问,“还是心里难受啊。”
李栖跟朋友见面,会谈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顾成川。他现在这番情绪,八成也是因为顾成川。
李栖没说话,电话那边只传来李栖轻微的呼吸声。
徐裴对李栖的缄默嗤之以鼻。
“那怎么办,”徐裴说:“你为前男友难受,总不能找现男友求安慰吧。”
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李栖小声说,“徐裴,可以不用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