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失血过多的秋蔓蔓迷迷糊糊间听到看守灵泉的弟子在小声讨论:
“其他四大宗门的人昨夜都赶来咱们天衍宗,宗主特意吩咐,让两个修士同住一床,我也是倒霉,跟我同床的那个修士身形臃肿,差点没把我挤死。”
“你这还算好的啦,师尊见我生得苗条,给我那张床安排了两个修士,早上我是在地板上醒来的。”
“说起来魔尊还真是不自量力,居然带领全部魔族前来攻打天衍宗,以前宗门毫无准备的时候就没法轻易得手,如今更是痴心妄想。”
人群中有个懦弱的声音道:“我记得那时候逍遥阁出现一场大规模暴乱,传信寻求其他宗门帮助,宗主和长老立马动身去鼎力相助,魔族趁此时机前来攻打天衍宗,全靠大师兄挡在山门前,以一剑退万敌。”
另有一人咬牙切齿地反驳道:“那又如何,陆眠还不是因为司沐辰那个魔头背叛了宗门,宗主的伤势至今还未痊愈,这个白眼狼,活该落得如此境地!”
秋蔓蔓微微皱眉。
这跟她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在她的认知里,陆眠是做了错事,触怒清虚长老,才被清理门户的。
原来他是为了尊上背叛宗门,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吗?
可他既然这么深爱尊上,又为何会利用通行玉牌把灵修放入魔域,害得尊上九死一生?
越是思考,她越觉得脑袋乱成了一片浆糊。
恰在此时,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抛在岸边,打断了这段谈话。
那几个弟子立刻拔出灵剑,警惕环顾四周,异口同声地扬声质问道:“何人在此作祟?还不快快现身!”
微风吹过,桃花树的枝叶随风摇曳,落下不计其数的艳丽花瓣。
几片小巧玲珑的花瓣轻飘飘擦过弟子脖颈,被其擦过的皮肤迅速破裂,流出殷红鲜血。
他们震惊地捂住伤口,满脸不甘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花瓣仍在漫天飞舞,一袭黑衣的司沐辰缓步走来,用魔气彻底破坏阵法。
随着红色屏障的消失,钻进血肉里的丝线慢慢从身体里退出,恢复行动的秋蔓蔓手忙脚乱拖住陆眠,对着魔尊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尊上,陆眠从他人身上夺取机缘,引来天罚,现在已经五感尽失,再有两天时间,就会化骨而死,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前所未有的绝望萦绕在司沐辰心头。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入灵泉,将虚弱至极的陆眠抱进怀里。
仅仅几日未见,男人脸上血色尽失,浑身上下都是被丝线割出的伤口,胸前的大片皮肤化肉为血,隐隐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染红了半片灵泉。
师兄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面无表情。
这通常象征着天罚的最后阶段。
哈。
真是可笑。
这就是他费尽心机夺回圣灵湖,在湖底秘境通过三重考验,以心头精血在通天灵石上为师兄更改的命数?
把觉醒血脉失败而死改成了遭受天罚化骨而死?
什么逆天改命,全都是假的!
他居然傻到真的相信了。
那个系统也是胡说八道,什么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