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声冲下车,他觉得胃里又紧紧地揪起来了。他从车库越过花园跑向门口,在进门前没忍住,对着门口的花盆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眼泪一滴一滴地没个尽头。
秦晓华跟上来,在他背后沉默地看着他,然后打开了门,扶他进去。
许扬声从这天起开始吃药。
他每天早上都不知道自己睁开眼的意义是什么,他想这样继续睡下去,但是又实在是睡不着。那堆药片里有安眠药,他睡觉前吃的,的确有些效果,至少他一天能睡五个小时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情况有好转,事实上去看医生似乎给他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些药的副作用。每晚他都觉得心里很难受,除了想哭之外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秦晓华开始还在跟他一起睡,不过他的药物反应或者是心理问题挺严重的,以前秦晓华在他身边睡觉的时候他会不哭出声音来,甚至身体连颤抖都没有,或者他会去洗手间低声哭一会,洗干净脸再出来。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他在哭的时候会有强烈的反胃感,他在床上哭一会,去洗手间吐一会,又回去哭一会,折腾整个晚上都没有片刻安静的时候。
秦晓华在他每次去洗手间吐都会起床给他端水拍背,还陪着他坐一会,看一点电视,再回去睡觉。秦晓华抱着他,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别哭。
秦晓华部队事还挺多,晚上睡不好实在是不行。他把主卧留给了许扬声,自己去睡了客卧。
他和许扬声说这件事的时候许扬声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嗯,”他说,“也对,你得好好休息。”
“我只是去隔壁睡觉,”秦晓华揽过他的肩膀,和自己碰了碰,“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没有,”许扬声说,“我没有多想。”
那天半夜三更的时候许扬声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下楼,去一楼,厨房灯亮着,他还以为是仆人,没想到是秦晓华正在倒水喝。
“怎么了,”秦晓华看见他,皱起了眉头,“哪里不舒服?”
“没有,”许扬声说,“你能帮我倒一杯温水吗。”
秦晓华帮他倒了一杯温水,许扬声道了谢,拿着水上楼去了。秦晓华喝完水,总觉得有些不对,也没想明白有什么不对,只是凭着直觉大步上了楼,一把推开了许扬声的门。
许扬声正在拿着个药瓶往嘴里倒药。
秦晓华冲上去一把就把药瓶夺走了,白药片撒了一地。他掐着许扬声的脖子,捏他的鼻子逼着他张嘴呼吸,许扬声不能吞咽,被逼着惊天动地地咳嗽了几声,大部分药片都被顺着他咳和口水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秦晓华松开手,许扬声跪倒在地上,按着自己喉咙又咳了几声。
“自杀?”秦晓华怒极反笑,“这就是你想的解决办法?许扬声,就一个白奕欢而已,你要为了他命都不要了??”
许扬声的咳嗽渐渐止住了,他喘了几声,仰起脸来看着秦晓华,泪痕爬满了他的脸,但是他看上去茫然无措,双眼也聚焦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而不是秦晓华的脸上。
“我没有…我不是为了谁,”他喃喃地说,“我只是…我明天早上,不想醒过来了而已。”
他的眼泪重重地落下,砸进了地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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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扬声失败了一次,秦晓华不放心,连夜带他去洗了胃。第二天所有的药都被秦晓华保管了,家里连刀具都被收起来了,所有仆人都被叮嘱了不能给他这些。
许扬声都觉得有些好笑,他站在三楼露台,想如果我想死的话,从这跳下去,头着地,不一样能达到目的吗。
但是他没有跳,春天花园里的景色很漂亮,因为秦家老爷子的爱好,院子里种了很多茶花。两个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