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欢一路往外走,路上有几个早起的穿着员工服装的阿姨,大概是做早餐的或者是搞清洁的,看着他这么早提着包走出来就多看了几眼,用本地话和同伴说了一句什么。
白奕欢没有理会,他提着包往前走,好像谁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头一样。
坐车来的时候不觉得,走路出去好像要爬半座山那么远。他气喘吁吁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明,日光晕染上天空的边际,白奕欢撑着发疼的胃,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大门。
保安亭值夜的人大概是去吃早餐了,白奕欢顺利地走了出来,按照路牌和GPS往旁边的小公交车站走。
第一班车是六点半多,白奕欢站在那等了二十分钟车就来了。他上车,投了一张十块钱。
“去哪里?”司机一边发动车一边问他。
“总站。”白奕欢说。
白奕欢选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车迅速地穿过晨曦往前开,白奕欢抱紧了自己的包,把手臂撑在车窗旁,然后稍微靠着休息了一会。
到汽车站总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许多人拿着大包小包已经开始排队进站。他提着包下车,很快就融入到了人流里。
就这样吧,白奕欢想。
他接受不了。
他不能接受成许扬声的第二选择,也不能接受成白礼德的第二选择。既然都不行,那不如走了算了。反正他们都有第一选择,他们会习惯的。
他整晚躺在床上,想象到自己要像后宫争宠一样等待白礼德的垂怜时就忍不住反胃。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他可能还能接受,白礼德说清楚这不过是钱色交易,你买我卖。但是白礼德不说清楚,那个时候他又有许扬声在,许扬声才是他的第一选择,白礼德不过算是半个冤大头罢了。
现在他玩脱了,原来大家都有优先级,不止是他一个不思进取又玩弄感情。他感到委屈,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无论是怎样,都只能这样了。
白奕欢没有直接坐车,他在网上买了一张十点半去隔壁市的车票,然后进到休息室里给自己弄了碗泡面吃。东西吃下去胃里舒服了一些,他拿着包又从出口出来了。
马上有私家车拉客的把他当作刚到的旅客,殷勤地走上来问他要不要去景点。白奕欢摇头,问他们去不去隔壁市,并且给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位。
对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只跑短线,但是为了这个价钱,咬咬牙也就答应了。白奕欢如愿以偿上车,刚开过路口红绿灯,司机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怎么了?”白奕欢问,“有其他事?”
“这样吧,帅哥,”司机皱着眉头和他商量,“我往前开一段,把你在那个肯德基放下,你休息一下。前面查车,我私家车搭客之前有过备案,小地方交j都认识,被抓了要发钱的…你休息一会,我到时候叫我朋友来接你,一定把你送到H市,放心!”
“…行,”白奕欢也没想到突然有这么一遭,“那你朋友什么时候到?”
“十五分钟。”司机把他载到了那个肯德基门口,“你等等哈!很快的!我们到时候开到门口按喇叭,红色的士,很显眼的。”
白奕欢点头进去了。
本来他只想坐着等,但是觉得不点些吃的不大好。于是点了个早餐汉堡加港式奶茶,又不太吃得下,只能一口一口吸着热奶茶喝。
他这次足够小心,用的都是自己卡里之前转出来的钱,白礼德怎么神通广大,现在都应该找不到他。
他还有好一些钱呢,等他先离开这里,到了H市车站,闭着眼睛随便点一个地方…他就真的自由了。
白奕欢心里泛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早知道最后都走到这一步,不如当初管白礼德敲一笔大的,早点走算了。
反正都不是他的,纠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