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不好,这棵树也要倒!()”

说话的功夫,那棵树就在人眼前连根倒向马车,车夫当即驾马都来不及躲开,所幸这棵树离马车比较近,虽然倒在马车上,只是震了震,倒没把马车压垮,茂盛的树冠扫在车顶上沙沙作响。

“快快快,把树挪开。⒎[()]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车夫下来招呼人搬树,与谢婉同乘的婢女问:

“小姐,咱们要不要先下车去?”

树倒的时候谢婉被吓了一跳,以为会被砸,幸好马车没什么损伤,车壁也不见凹陷,想着外头脏兮兮乱糟糟的,地上还不知有多少泥浆,摇头道:

“算了,让他们把树搬走就好。”

谢婉只听车顶‘咚’一声,还有好多刮划的声音,心烦意乱,干脆靠着软垫闭目养神,等下人们把一切收拾好之后再动身。

耳中嘶嘶沙沙的声音不断,忽然身旁的丫鬟惊叫一声:

“啊————有蛇!”

谢婉猛然睁眼,顺着丫鬟指的反向看去,果然看见一条细细长长的蛇从车窗滑入,噗一声掉在车底,谢婉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跟丫鬟抱在一起惊声尖叫:

“啊————————来人,快来人!”

外头正搬树的人听到叫声,往马车看去,这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大小姐的马车顶上,竟盘了七八条大小不一的蛇,有的在车顶上往下爬,有的从车窗钻进去,谢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到护卫们七手八脚的把蛇清理干净后,发现谢婉早已吓得浑身僵硬,全身像被水浇湿了一般,脸色苍白如纸。

同行的嬷嬷好不容易把谢婉从车里请出,让护卫进马车里里外外搜寻个遍,再怎么保证车里已经没有蛇了,谢婉仍不愿再进那辆马车,最后还坐着嬷嬷们的马车回到信国公府。

马车刚停下,谢婉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进门后一路狂奔,被迎面而来的信国公夫人孙氏喝住:

“站住!成何体统!”

谢婉看见自家娘亲,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毫无仪态的扑过去告状:

“娘,有蛇——我怕!我怕!”

孙氏见女儿浑身冷汗,衣裳脏乱,发髻松动,就连孙氏精心为她准备的步摇都在头上乱晃,状似癫狂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将她抱着自己的手推开,严厉道: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母亲多次告诫你,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如今这般,真真是给府中丢脸!”

谢婉惊魂不定,又被母亲推开,她急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的重复解释:“有蛇,娘,有蛇啊。”

孙氏实在不愿见女儿这副丢人模样,大喝一声:

“够了!来人,将三姑娘带下去梳洗,然后去祠堂跪半个时辰,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谢婉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近人情的母亲,遇到蛇对她来说是个打击,但还比不过母亲的冷漠,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惊魂失措,内外交困下,终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 。

直到谢婉晕倒,孙氏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赶忙让嬷嬷赶紧把人背回后院,让人拿了信国公府的帖子入宫去请太医来诊治。

孙氏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冷汗将她散落的发丝都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形容可谓狼狈,与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娇花一般的女儿判若两人。

随行的丫鬟被押进来,孙氏一边盯着嬷嬷为谢婉擦拭,一边质问丫鬟: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姑娘的?”

丫鬟其实也被吓得不轻,但蛇哪里有夫人恐怖,当即跪地求饶:

“夫人饶命,咱们回府时,官道上有一根断木拦路,咱们马车只好停下,谁知旁边有棵大树也倒了,好多蛇从树上掉下来,奴婢已经尽力打死两条了,夫人饶命啊。”

国公府的规矩大,夫人对待下人更是严厉,稍有小错就是一顿板子,若冲撞了主子,被打是小,说不得还会被卖。

孙氏觉得事情有可疑:

“好好的官道上怎会有断木?”

丫鬟说不出来,孙氏厌烦的挥了挥手:“拉下去,把今日随行的护卫都叫到前院,我有话要问。”

下人领命而去,此时太医也被请了过来,孙氏交代了太医几l句后,便亲身赶往前院问话:

“今日事发突然,我就想知道,姑娘可是被人作弄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将当时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说与孙氏听:

“回夫人,不像是有人作弄,姑娘是临时决定从击鞠场回府的,只有咱们府上的人知晓行程。”

“而且小人等后来也在四周查探过,除了挡在路中间的断木和倒在姑娘马车上的那两棵树之外,官道上另外也有几l棵树有倾倒的趋势。”

“还有,砸向姑娘马车的那棵树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倒的,不可能有人连咱们府上停车的位置都算准吧,至于有蛇也是因为树上正好有一窝,树倒了,大大小小的蛇自然就掉了下来。”

孙氏听到树是临时倒的,心中才释疑大半,但还是觉得有些蹊跷,那条官道是回城的必经之路,怎么旁人不遇见断木和蛇,偏偏让国公府的车队遇到了。

“再派些人去那周围查探一番。”孙氏面无表情的吩咐,而后转为厉声:

“尔等保护姑娘不利,连车夫和婆子在内,全都去自领十杖,若有下回,直接撵出府去,永不录用!”

护卫们垂头丧气的领命告退,孙氏这才回到后院看望谢婉。

太医把过脉,对孙氏回禀:“三姑娘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的惊惧眩晕,只需服几l贴安神药,静养一段时间即刻痊愈,夫人不必担忧。”

孙氏谢过太医,让人包了个大大的红封,又嘱咐太医不可将今日之事外传,免得累及谢婉名声,太医自然一一应下。

**

击鞠会的第一日,因为皇帝的出现而大大的高|潮了一回,直到皇帝走后,一切才恢复正常,该比赛的比赛,该赢彩头的赢彩头,好不热闹。

因为要连开三日,大多数看客们都是早来晚归,所以结束的比较早,但也有一些则是被留宿在离击鞠场不远的紫霄山庄。

紫霄山庄乃皇家专享,不见多么奢华,倒是养着很多牡丹,近来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踩着夕阳走入山庄,便看到好大一片被晚霞映照的牡丹花田,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金梧秋被安排在东南方的一处院落,院子虽有些远,但胜在被牡丹包围,仿佛花海中的孤岛,美轮美奂,意境十足。

因体谅众人在马上累了一天,夜晚就没有再安排其他活动,让厨房做了各自喜爱的美食送到院中。

沐浴过后,金梧秋身着宽松的纱织长衫,随手挽着发髻,坐在窗边摇着团扇欣赏美景,背影纤细飘逸,灵动自然。

金梧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嬷嬷们取餐回来了,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多谢,放在桌上就好,我这边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然而身后却没有回应,金梧秋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哪里是什么送餐嬷嬷,分明是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公子,手里提着两个做工精美的食盒,站在屏风处痴痴的看着临窗赏花的金梧秋。

金梧秋用团扇遮了半边脸,侧身对祁昭浅笑调侃:“你这皇帝做得跟上班似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祁昭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径直走到金梧秋身前,张开双臂欲搂抱她,被金梧秋以团扇抵挡:

“做什么?保持距离。”

祁昭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自己心口的团扇,将之夺过拿在自己手中,然后贴近金梧秋,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窗台中间,一边为两人扇扇子,一边问她:

“何谓上班?”

金梧秋顺势靠在窗台上,为他解惑:“就是点卯。按时去,按时归,从不在公事上多花一点时间。”

祁昭除了上班时间有点早之外,下班时间倒是不晚,今日因距离的缘故,红霞漫天时竟就出现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从前并不这样。”

祁昭将身子贴近金梧秋,一手搂过她的纤腰,欲俯身亲吻,被金梧秋避开:

“等等,还是先说说某人今日为何要露面吧?”

祁昭被拒也不生气,反而愈发缱绻起来,吻上她馨香扑鼻的颈侧:

“想看你在马上的英姿。”

金梧秋被他说话时的气息喷的有些痒,只听他又说:

“又怕你在马上的英姿被别人看去。”

“啥?”

金梧秋没听懂,将半边身子向窗外退了退,祁昭扶着她的腰,生怕她跌下去。

“即便我如此防范,你今日不还是招惹了人。”

祁昭亲不到人,干脆撩起她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金梧秋想了想,问:

“你指的不会是陆公子吧?”

祁昭不满摇头:“啧啧,陆公子,叫得多亲热,不许这么叫他。”

祁昭将金梧秋的青丝捻成一线,在金梧秋的额头点了点:“你还去帮他包扎,你甚至都没帮我包扎过。”

“……”对于这种无端指责,金梧秋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请问包扎是什么好事吗?”

“我不管。反正我吃醋了。你得补偿我。”

祁昭开始了他的传统技能——无理取闹。

偏金梧秋就吃他这套,主动亲了亲他,表示自己的诚意,可是有些人并不满足。

“就这?”

金梧秋指了指周围:

“这可不是涌金园,不可胡闹的。”

祁昭却说:“这院子离群索居,比涌金园安静多了。”

金梧秋此时才反应过来:“不会是你给我安排的吧?”

祁昭没有说话,而是深情款款的盯着金梧秋,最后一轮夕阳照射进来,让花朵和金梧秋的身上都染上一层金边,祁昭看得入迷,由衷赞道:

“真好看。”

金梧秋以为他在说窗外的牡丹花:“确实好看……唔。”

祁昭再不愿忍耐,俯身将眼中所见之美景拥入怀中,细细品尝起来。

夕阳下,花田里,风摇云动,心旌摇曳,情思起伏,那是金梧秋看过最美最缠绵的一次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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