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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坏话的,好像就只有炼狱杏寿郎。

我将自己观察到的伤心结果与唯一一个尊敬我的后辈分享,炼狱杏寿郎当时便爽朗地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这时候我倒不觉得靠过来的他像是某种猫头鹰的亲戚,反倒像只可爱的狗狗。

他对我说:“这正是大家都很关注踟蹰森前辈!嗯!不过富冈应该不是那样!”

这个回答就像是打哑谜一般,我只听懂了炼狱杏寿郎让我不要在意义勇的说话方式,他的性格就是如,所以大家都要主动去包容他。

后来变成鬼以后,我闲得无聊,以‘我有一个朋友’这种陈述方式讲给了童磨听,因为万世极乐教的教主说他非常善解人意,和他说话的人没有一个不忘却自己的烦恼。

他听完了以后用扇轻轻敲打了一下手掌,在我注视他的目光下最终非常有眼色地忍住了“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的反问,然后装作知心大哥哥一般体贴地说道:“有这样的疑惑也非常正常!”

单单只听这句话,这个家伙对于自己的社交能力简直可以被称作自信满满:“毕竟也不是谁能够像我一样,能够早早地品悟出,‘过度的针对就是过度的在意’这样的道理啦!”

好家伙,我对于童磨的想法直呼好家伙。

——‘他为什么只针对我,所以一定是在暗恋我!’

猗窝座阁下要是知道这家伙的脑回路,肯定会被气得脑血栓吧?

真希望富冈义勇的自闭能够匀给这家伙一分半点啊。

话又说回来,可即便发了这么多事,我并不对人类失望。人们因为看不见的命运操纵汇聚在我的身边,在我变得强大以后,他们每个人都在力量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爱又可怜。

就像是躺在手心里气鼓鼓像小皮球那样的毛绒绒小仓鼠,单单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乖巧,但是只要聚集起来——

这可是要以同类为食的呀?

为什么会这样。

我弄不懂,并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冥府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这里没有日月的轮转,黑压压的天幕,只有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轻轻从花枝头卷落殷红的花瓣。

我弄不清楚时间,所以连带着在地府中逗留了多久也搞不明白,索性时间对我也没有多大意义,于是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得过且过永远都是踟蹰森望月最熟悉的论调,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如何浑浑噩噩地活。

黄泉的旅客将孟婆汤一饮而尽忘却前尘之前,总是会出许许多多的不舍。

等到我听完了一千六百个抛却执念往亡魂的故事,心里想着冥府该不会把我当成超度机器心理治疗师在用的时候,判官专门来了赛之河原一趟问我:“踟蹰森,你要不要找一点事做?”

成为鬼使吗?也不知道会不会发薪水,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又想起孟婆平时跟我讲述的在云之榻上斜卧着的美艳的冥界之主,于是说要在阎魔大人手底下工作。

脸上铺着纸的男沉默着思考了两分钟,最终对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本该如。”

走出这片僻静的支流的时候,被这片流域扭曲的时间概念终于恢复了清晰,我第一次见到了赛之河原外冥府的全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下是三途川湍急的河水,亡者途经这里必须要将身上的财物施与摆渡人以求渡河。不过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故事了,为了避免摆渡人坐地起价的乱象,也为了避免有人栽进河水里无法超,于是岸与岸之间就架起了朱红色的长桥。

那个人因为无法前往阎魔殿的关系,只能在彼岸看着旅客们人来人往,因为是嗔痴与怨气凝结成的河水,所以河边的温度瘆骨又阴冷。他裹着白色的白布,系成了一个小小的兜帽披在身上,看起来十分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