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更】(1 / 2)

江望津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浓浓的思念清晰地传递向他,心中的牵挂被勾起。

这几日江望津时时都能感觉到长兄对他的挂念,晨起时、早膳时、午间小憩醒来时……

好像对方每时每刻都在想自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抱着相同想法的又何止江南萧一人。

整个茗杏居处处都是长兄留下的痕迹,江望津不说时时都在想,可每当闲下来思绪便会不受控地回想起对方。

如潮水般的思念几乎将他淹没。

江望津无法再如此回避下去,所有的答案都在每一个日常上的小细节展现。

无关纲常伦理。

他想与长兄永远在一起。

他……

亦心悦长兄。

江望津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呼吸全都往他脸上喷洒,本就热的房内他待在这个狭小空间中,热气愈发熏人。

但他依旧呆在里面。

江望津抿着唇,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纵然没有人能听见,可他仍是将牙关都咬得死死的,如同前几次一样。

仿佛还在担心被发现般。

长兄……

江望津双腿也压得紧紧的,眼睛缓缓闭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尤其难熬。

长兄明知道他能感觉到还这么做……且,心中清清楚楚传递着思念。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直白露骨。

江望津觉得自己也慢慢地起来了,因为他长兄毫无顾虑,以及……层层叠加的心绪。

他面红耳赤。

却又无法控制。

这其中不只是长兄的谷欠,也是他的。

时间再次变得漫长。

这次尤甚。

江望津盯着一侧,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

长兄的所有动作他都能完完全全地感觉出来。

时而快得让人招架不住,时而慢得可怕。

磨着人心。

他抓着被褥的手渐渐失了力道,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

汗水淋漓。

即此时,仿若安抚般,心绪重又变得柔软起来,隐隐还夹杂着怜惜。

长兄的情绪再一次,没有半点疏漏的全然传递向了他。

江望津没有力气了,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的脑子混沌不清,思考同样迟缓。

那一瞬忄青动的感觉亦被忽略。

他重又阖上眸子,全然地脱力状态。

最后,江望津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唯余房中一豆灯火仍在摇曳。

-

第二天一早,燕来刚睡醒就蹲在院子里了,他心里数着时辰。

一般再过一刻钟,他们家侯爷就该醒了。

然今天,燕来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

正好赵仁也过来了,“燕来,侯爷还未起身?”

燕来点头,“比往日迟了两刻钟。”

赵仁眉头一皱,这几日大公子不在,侯爷向来早早便起了,眼下差不多都是传早膳的时候了。

思及此,赵仁上前敲了敲门,接连几下都无人应,他立马变换脸色,“出事了。”

半个时辰后,茗杏居中下人们拎着热水踏入院门。房间内,江望津半靠在榻前,面颊透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看向还在不停朝刘医师问东问西的赵仁,“赵叔,水已备好,你们都先下去吧。”

赵仁连忙躬身应是,顺势一拍还在旁边愣着抹眼泪的燕来,“出去候着。”

燕来忙不迭跟上,一步三回头,“侯爷,有事就叫燕来,我就在门口守着。”

江望津同他点了下头。

待众人尽皆退走,江望津这才稍松口气,耳根隐隐烧红。没想到昨日那样,他今日便烧了起来,应当是没有及时擦身的缘故。

自醒来起,那股心疼的感觉就久久不散,隐约还有丝急迫。但又像是担心影响到他,竭力克制着,只时不时便汹涌一瞬,而后迅速压下。

江望津莫名耳热。

正如他能感觉到长兄的情绪般,长兄亦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想一想自己光是因为受不了那样极致的快感才烧起来,江望津便觉心头赧然。

他缓了缓,须臾才起身下榻沐浴。

待身体的热度降下后,赵仁那边也熬好了汤药送来。

江望津正喝着汤药,就见杜建捧着一只信鸽进门,“侯爷,您的信。”

他滞了滞,望向被杜建取下的小竹筒,长兄给他的信……

江望津不知长兄去了哪里,信纸是何时送来的,未知在心中弥漫。

片刻,他接过杜建从竹筒中倒出的一卷薄纸,指尖微颤。

“你们先出去吧。”江望津道。

众人闻言齐齐退出房间,江望津慢慢将信纸打开,黑色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心念你。』

简短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力透纸背。末尾一点尤其重,仿佛还有道不完的心事要说,却全都汇成了一句。

江望津心下震动,胸口宛若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情潮震得他心口阵阵发麻,抓着信纸的指尖都似被烫到般,想要抽回或将信纸拿开,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再也无法忽视。

他待长兄,也是同样的情感。

并非兄弟之情,而是夹杂着对心上人的欢喜,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欢喜。

江望津呼吸微热,他走到桌案前站了半晌,而后执笔写下一行字。

接着他的视线飞速从那行字上挪开,将纸片卷好放回了竹筒中。

同时又把长兄捎给他的信收好,珍而重之地将之放在床头,继而再次转移目光不去看那摆在床头装着信纸的小匣子。

做完这些,江望津重又把杜建叫

来,将回信递过去。他抬指在灰色的鸽子头顶点了下,轻轻顺了顺鸽毛,末了敛目,还是没说什么。

杜建把竹筒藏好,遂出去将信鸽放飞。

江望津目送人离开,无人得见的地方,他白皙的后颈泛着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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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热的原因,江望津一整日都有些提不起精神,除了收到信时心情格外浮躁之外,其余时间都有些恹恹的。

燕来在旁伺候着,时不时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望津只是头还有些晕,不知刘医师是否看出,诊脉时虽未说什么,他却从汤药中察觉出有几味药的不同。

好似……特意给他补身子用的。

“我没事,很快就好了。”江望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