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喊他。
我今日喊了他很多声,我也说不准,这些呼唤背后有多少迟疑与挣扎。
“阿药。”我说,“先前你暗算姬宣,下毒谋害他,我那时打过你,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
“我帮你再回忆一下。”
我扭响了脖子,下一刻,带有无双之力的一拳擦着劲风挥出,重重砸上袁无功光洁的脸颊!
第364章
趁着他朝后载倒出屋去,我转身去取了谢澄留给我的剑,脚还有点疼,但那是谢澄他们小题大做,我就是断了一手一脚也不妨碍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
我提着剑迈过门槛,袁无功倒在台阶下,而那两人也当真没走远,姬宣和谢澄呆在院子另一头,维持着一个不能偷听的礼貌距离,可不能偷听不代表他俩睁眼瞎,我把袁无功活生生打出屋,这俩都看得一清二楚。
换平时,我是不会在有其他夫人在场的情况下给一位夫人难堪,天选之人们个个心高气傲,其中袁无功尤甚,要他在另外两人跟前丢脸,真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只见他艰难地直起身,凌乱黑发遮掩额际那道经年旧伤,也遮掩他渗血的唇角,他伏在四方的苍穹之下,天光淋漓,一切腌臜无处藏身,袁无功他当然也能想到,自己此刻在他人眼里,是多么狼狈的模样。
他摇摇晃晃站起,嘶哑地笑了:“怎么,相公这是又要拿我出气?好啊,好极了,我能让相公出气,让相公尽情发泄,这是天大的荣——”
那个幸字没说完,我走下台阶,一脚用力横扫,直接将刚站起的袁无功狠狠踹到一边盆栽下!
这一脚我确实没留力,他背脊与那石头挖出的花盆相撞,发出的响声沉闷得吓人,院内噤若寒蝉,我微笑着道:“阿药,你是不是很遗憾我有这双腿,你早就看不惯它们了,是吗?”
“……”
“这么不耐打吗,看来小秋之前是没跟你一般见识,你的长处不在武力,你偏要跟人家天下第一拳脚相向,是不是不让你吃一次亏,你就永远不懂得收敛,不懂得自省。”
我抽出了剑,大步向着袁无功走去,也就是在长剑出鞘的那一刹那,袁无功眼底的光芒有了一星闪烁,我猜得出他的心思,无非是要赌我不会真的对他动手,他平时老念着我不关心他不爱护他,到了关键时候,又是第一个不信我真的会动手伤他的人。
到处都是矛盾,可笑我居然陪他将这出戏唱到了今天。
“跑吧。”我心平气和道,“我若追上你,是生是死都叫你如愿以偿。”
虽说我是把剑拿在了手里,但当我在袁无功身上破了好几条口子,也没见他躲闪后,我就把剑扔下了。
然后我换成了自己的拳头,对着二夫人那张血迹斑斑的脸,我一下一下地砸了过去,有时是冲着他的头,也有时会在他腹部来上一拳,隔着那层刻意放松的腹肌,这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在我的指节下痉挛。
最终他还是倒了下去,这回不再是耍花架子扮柔弱,事实上他能坚持在我面前站这么久已经很出人意料,我说二夫人不抗揍真是误会他了。
我做这些的时候心无旁骛,谁的声音我都听不见,只有拳头擦出的飒飒风声,那被咬在齿间极其细微的喘息,还有笑声,袁无功一直在笑,起初笑得剧烈,到后来笑声也变得微弱了。
他先是双膝跪地,头颅低垂,雪地里很快就出现了一滴接着一滴的血痕,不多时他整个上身也跟着栽倒,像是昏厥了般。
为了确认他的情况,我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逼迫他重新朝着我仰起头来,他果然还有意识,半阖的眼底泄露出一丝亟待泯灭的光,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