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过。”
“我就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着你,所以这件事,我只能拜托给你。”
“烧掉这本手册,然后带着师弟们离开药王谷,这本该是我这个大师兄的职责,但我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没办法了,哈哈,会不会有我其实没死,但手册却先一步被你偷看的这种可能性呢?”
“对不起,尔雅。照顾好我们的师弟。”
为了避免陪葬品真被路过的樵夫取走,我和姬宣又费了些功夫把易安的棺材重新给埋回去,那具白骨被棺材板掩盖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袁无功一个人在此地为师兄立碑的感受。
悬崖之下,十四座墓碑沉默地立在经年岁月中。
册子我只看了一半,因担心追兵或许会顺着脚印找过来,我们还是不得不冒着雪在深山前行,这纷飞大雪也不好通过日头的位置来判明方向,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打转最容易被敌人瓮中捉鳖了,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姬宣还在旁边,那我行事便不得不更加谨慎。
我揣着册子,道:“尔雅如果当初看过易安留下的手册,那他借着疫疾的名头,带师弟们离开药王谷来到江北就很好理解了,可惜江北一带的灾情比他想象中更严重,最后除了没有随他们一同离开的袁无功,其余人通通葬身异乡——你知道路线吗,我怎么觉得越走越偏了呢?”
姬宣在前面领路,他扭头瞥我:“那你别跟我一道。”
“那不能,分开对谁有好处?”
摄政王这脾气是比以前好了不少,黑脸放冷空气的次数直线下降,但也在奇怪的地方变得不好伺候了起来,可我就跟长年受奴隶受压迫受习惯了似的,听着姬宣这些刻薄说辞心中却居然颇为受用,果然,在我疾走两步追上姬宣后,发现他嘴边是含着笑的。
“王爷,咱们的晚饭还没影儿呢王爷,再这么胡乱走下去,走到天黑也不是尽头啊王爷!”
姬宣闻言顿时笑得更厉害了,我还以为他这下总算得把接下来的计划说出来让我听听了,可姬宣冷不丁道:“徐风,你在安慰我吗?”
“……没有啊。”
“没有就好,我不需要安慰,母亲过世多年,我早就释怀了。”
我东看看西看看,一双眼珠子躲在面具后滴溜溜地转,半晌,我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会杀了蔡仁丹的。”
姬宣对此不做评价,他唯一的反应是抬手指了指前方:“看见那个山洞了吗?”
我眯起眼,仔细地看了好会儿才从一片雪白中看见半个狭窄的入口,姬宣拂去我肩上的积雪,道:“去那儿等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他这么一说,我立时停下脚:“你一个人去哪儿?”
应激下我的措辞显得比较激烈,不符合江湖人该有的谦卑的态度,姬宣对此适应良好,只颔首,瞧着我笑道:“是谁刚刚还在嚷嚷晚饭没影儿,我去打点野味,免得回头传出去谣言,说本王苛待下属,残酷至极。”
“那、我和你一道。”
“这会儿又要和我一道了?”姬宣又在我背心拍了拍,“去把火生起来,顺便找点干柴,把你的衣服烤烤。”
我还想再劝,可姬宣无比冷静地道:“我是不会死的。”
“……”
“是我把你带出来,带到这里,我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他不再给我反驳的机会,赶羊一般把我赶进山洞,又去附近唰唰唰劈了一捆柴,盯着那火生得旺了姬宣才准备离开。
他正要走,却被我一把抓住胳膊,我说:“我会数三千下,三千下结束,你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
姬宣挑眉道:“三千下可能不太够……”
“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