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颜色本是很淡的琥珀,光线不同那色泽也会发生些微变化,而当他笑起来,蜜糖似的情意在眼底荡漾开,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我想到繁花盛放。
谢澄走后,我换了衣服袜子,躺到铺了厚厚褥子的榻上,过了会儿,我裹着被子爬起来,边吸鼻子边把炭盆拖近了些。
雨点敲击着屋顶瓦片,我一觉睡到了天黑,醒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扑鼻的浓香促使我睁开眼,谢澄正在往桌上一碟接着一碟摆好饭菜,那两把佩剑都叫他随手搁在了凳子上。
我游魂似的起来,靠过去:“好多菜,我俩吃得完吗?”
“吃得完。”
“也对,你饭量很大……还有红烧肉,天啊,这就是你说的对面那家人的手艺?这也太香了,太香了……”
谢澄笑道:“你是饿了。”
他把筷子塞到我手里,我坐在桌边,等着他给我添饭,说:“对了,你刚才出门有带伞吗,我都忘了提醒你。”
他给我添了特别多的一碗饭,谢澄也坐下来:“带了,你呢,睡在这儿冷吗?”
“不冷,火烧得好旺,我后来都嫌热。”
我饿得不行,扒着碗嘴没停,我不清楚我怎么饿成这样,或许是红烧肉乃下饭利器,吃了一碗还不够,谢澄给我另添的那一碗我也吃完了。
吃完了,我又困了。
谢澄说:“我给你烧水,洗漱一下就去睡吧。”
于是我坐在床边,等着他给我端水洗脸。
他忙忙碌碌地收拾,收拾他自己的用具,也收拾给我新买的物品,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被他走过好几遍,水壶很快就烧开了,直朝上冒热气,盖子撞个不停,谢澄赶快走过去把水壶从炉上移开了。
谢澄端着盆子走到我面前,他说:“好了,试试水烫不烫,皂角我也买了,你——”
后半截话断在他口中。
烛火摇曳,此地不比皇宫奢侈,谢澄统共只点了两根蜡烛,那点亮光仅够照亮我们足下丈余凭依,多的就陷入被雨声侵袭的昏暗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才垂眼,笑着说:“我是累了。”
谢澄:“……那就早点睡吧。”
只有一张床,谢澄说要打地铺,这种天气打地铺只能理解为他想得风湿想疯了,我强行把他拽到床上,和我肩挨肩并排躺下。
躺下后,我想起还没有灭掉蜡烛,但还好,它快要烧完了。
“小秋。”
他没出声,已经睡了。
他睡觉很安静,睡姿也规矩,和他往常给人的印象不符,却和他现在给人的印象如出一辙。
雨一直在下,没有尽头,除了这间屋子,除了这方床榻,世界早在我不知不觉间陷落了一般。
我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说:“要不,我就别管阿药了。”
“他也不想被我管,我做的这些事在阿药看来都是浪费气力,他和你们不一样,阿药不需要我多管闲事,我也管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