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功就比较飘忽了,分他有手术做和没手术做两种情况,前者通宵不归也是常态,后者就比较烦人,他会舒舒服服拉上遮光窗帘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这位在国际上都声名远扬的医生懒洋洋捕获逃跑未遂的乌云,用自己那双金贵的手给万般不情愿的猫做一套全身护理,等姬宣回来后,他就趿着拖鞋边打哈欠边窝到料理台前,也不给勤劳煮夫搭把手,就那么眯缝着眼漫不经心回积攒了整个白天的邮件信息,期间还会时不时来一句——“晚上吃什么?”“我不想吃鱼”“不要放辣子”“好饿啊什么时候开饭”“给我切盘水果垫垫肚子”“酸奶呢买酸奶了吗”——可以说是非常闹心了。
路嘉则比较准点,他七点到家,棋社结束对弈讨论,他再坐三号线地铁,除非下雨雷暴天,误差几乎不会超过五分钟。
一家人便会在晚上七点一十左右进餐。
但今天,谢澄很晚才回家。
路嘉断续打了几通电话过去都是关机状态,要不是全家都对谢澄逆天的武力值抱有极其信任的态度,就得直接出门找人外加报案了,幸好,快到十点的时候,谢澄终于回家了。
一进门就是怏怏不乐的样子,低着头换拖鞋,路嘉问他上哪儿去了,他起先不回话,好一会儿,才咕哝:“随便散了会儿步。”都没往路嘉脸上看一眼。
路嘉没追问,只和另外两个人快速交流了一下眼色,乌云喵的叫了声,它人立起来,用被修剪过的爪子扒拉谢澄的膝盖,没撒娇多久就被谢澄抱了起来。
姬宣道:“吃饭了吗?”
谢澄抱着猫,倔强道:“吃了。”
袁无功正要开口揭穿这个过于明显的谎言,路嘉便笑眯眯道:“但我们还没吃,你就当加餐了,来陪着坐一会儿吧。”
饭桌上风平浪静,吃完饭,惯例是猜拳洗碗。
姬宣不参与猜拳,做饭的人永远不用承担洗碗的任务。
结果谢澄说:“我来洗吧,时间晚了,你们早点去休息。”
这回是路嘉想开口,结果被袁无功若无其事打断:“那我去洗澡了,小秋你自己之后记得关灯。”
便留下谢澄一人在一楼,他们三个上楼了。
上楼了,又都轻手轻脚聚在楼梯转角处,观察餐厅那头的动静。
谢澄孤零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嘉小声道:“怎么回事?”
姬宣摇摇头,袁无功则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给出他的看法:“青春期到了吧,不是大事,小秋也到这个年龄了。”
“……谁家青春期会在年近三十的时候到来?”
“说不定小秋发育迟缓呢?”
眼见着这两人一言不合要打起嘴仗,姬宣及时出声调解:“我会去跟他聊聊,你们先睡,你们明天一个有比赛一个有会诊,都早点休息。”
于是在凌晨十二点,谢澄迎来了姬宣的夜谈。
城市中心,这栋顶楼复式俯瞰夜景正是绝妙,寸土寸金的地段他们甚至还在客厅外拥有一小片露天阳台,设计师的原意是让住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