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沉默得久了些,不仅言良一脸莫名地瞧了我一眼,连青宵也道:“前辈,不问问题了吗?”
“你……要不要先出去?”
“为什么,我不能听吗?”
“不是不能听,是,是……”
我的态度越发迟疑,青宵困惑地歪过头,毛茸茸的发顶亲昵蹭在我下颔。
我能在那对清澈的眼眸里,看见羽仪的倒影。
袁无功不会希望自己的师弟蹚进这一潭浑水,他那么努力地扮演一个刻薄又冷漠的师兄,青宵也如他所愿干干净净地长大了,事到临头,我没有必要再去破坏他这些年的筹谋,让他心血付诸东流。
“前辈?”
我忽古怪地笑了一下。
“也罢,你要想听,就坐在这里听,总归都是你们药王谷的事,你有资格了解真相。”
说着我便放开了青宵,不再将他护在怀,青宵倒是高兴不用被赶出去,言良却也如我一般笑了,他的视线在我和青宵之间短暂游移了一瞬,再开口时,那态度竟透出了看好戏的意味:“小可不过阶下囚,全听前辈问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论起来,我要问言良的主要也就两件事。
其一,蔡仁丹为何要将众多病人藏在山中秘窟,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其二,袁无功在他的计划里,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言良侃侃而谈:“那些病人都是些贫苦百姓,偏偏身患难以痊愈的重症,富贵人家得了这样的病或许还耗得起,至于他们,哈,药王谷毕竟不是佛门圣地,就是这帮人将那点可怜的家产全数奉上,药王谷会派来的,最多也就是几个外门弟子,杯水车薪,这能起多少作用?”
“你的意思是,蔡仁丹说得上是无偿在为这些病人提供医疗服务?”
言良不做声地念了遍医疗服务这四个字,紧接着他微笑道:“自然不是真正无偿。”
言良问我道:“前辈,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大夫,只要有足够的医术,就能救下世间所有病人?”
未等我回答,言良自顾自道:“想要救下世间所有的病人,除了绝世的医术,还必须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时准备好的珍贵药材,只是这两样还不够,你要有帮手,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必须有许许多多人和你做同一样事,有同一个目标,你的心愿,才能有实现的可能。”
“医术,药材,帮手,你认为,这就足够了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还有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
“必须有人,为你的心愿牺牲。”
青宵冷不丁插嘴道:“为什么需要有人牺牲,如果是我,我就不会让任何人牺牲,治病是在救人啊。”
我没做声,言良道:“是吗,这么有自信,给你药材,给你帮手,你救得了所有人吗?”
“为什么不能,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是前所未见的绝症,我也能给他治好!”
青宵把头昂得更高了些,那张稚嫩的脸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傲气:“你当我是谁,在这药王谷,谁人敢不称我青宵一句天才,我和师父的差距也只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