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呢?”
“我就跟在你后面……”正说着话,我的鼻尖就轻轻撞上了谢澄的脊背,他忽的停在原地,我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可黑暗中,我感到他侧过身,摸索着向我伸出手来,在顺利找到了我的腰后,半扶半抱地将我搂近了些。
“怎么了?”
“不对。”谢澄一边说着,一边用空出的那只手在石壁上碰了碰,我听见他还用指节不轻不重敲了两下,“这里有分叉路,这个暗道……似乎是被设计成了迷宫。”
我不再犹豫,立刻就要点燃火折子,而栖在我右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玄凤出声道:“右边。”
谢澄顿了顿,竟然真的听从吩咐,走上了右边那条小道,可能是怕与我不慎分开各自迷失,也可能是他看出我其实不太喜欢身处于这么阴森逼仄的环境中,他始终稳稳地把我揽着,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用格外冷静的声音询问:“走哪条。”
玄凤比谢澄还冷静:“左。”
“右。”
“右。”
“直走。”
“左。”
“……到了。”
如同使命完成,玄凤呼啦一声张开翅膀,招呼都不打就迫不及待沿着我们来时的隧道飞走了,而我们眼前也只剩下了一条道路,那尽头处隐隐有光,谢澄没急着马上走过去,而是低头问我道:“你养的鸟飞走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它经常不在我身边。”
我也看见那微弱的光源了,便说:“先别聊了,过去看看。”
“好。”
在这暗道一路行来,我已为蔡仁丹私底下干的勾当大致做了两三个预想,什么酒池肉林,什么人口贩卖,总之怎么变态怎么来,有了谢从雪珠玉在前,所有顶着师长尊者这类名头的人物在我这儿通通落不着好,那蔡仁丹一看就同谢从雪是一个路数,对付这种人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别多费口舌瞎逼逼,上去暴力镇压了再说其他。
可我看见的,与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山洞深处灯火通明,里头人头攒动,井然有序,数十张床榻排开,躺着的病人有老有少,面容虽因饱受病痛折磨而扭曲,却看不出什么濒死的绝望,而在他们身边穿行着的医师则时不时停下来观察这些人的情况,并飞快在手里的木板上做着记录。
“秦大夫,我、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是不是出问题了……”
“嗯,我看看。”一位正在记录什么的青年说着就搁下笔,按压了那条肿胀大腿上的几个穴位,病人断断续续抽着气,青年平淡地道,“这样呢,会感觉好一点吗?……好,你休息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待会儿再给你配药。”
“秦大夫,我也要你帮忙看看。”
“我从昨日开始就不大舒服,吃什么吐什么……”
“秦大夫,俺家这病是不是真的没得治了……”
“秦大夫,方才长老来了,说你得空后就进去里面,他有事要和你说。”
姓秦的青年头也不抬:“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场地分明广阔,他也像是在走迷宫,脚下不停地在床榻间往返,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离这些病人太远,每个动作都显得有条不紊,而似他这般的医师另外还有好些个,山洞内光是我目及之处,少说便有将近五十人,但丝毫不会吵闹,医患双方配合默契,甚至给我一种我来错地儿了的恍惚感。
离我较近的一张简易床榻上睡着的是个小女孩,五六岁的年龄,五官很是可爱,就是太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