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跟他们也吵过吗?”
谢澄一动不动站在树下,是漆黑而无言的一道影子,我抬眸看向他来时的小路,目极远眺,袁无功还没有来。
“没有吵吗?”
“和那两个人吗。”谢澄说,“以前经常吵,后来就没有了。”
“那当时呢,白芷说他俩吵得很厉害,你没有吵吗?”
谢澄忽然笑了一声,我收回视线,月光透过枝叶间隙落在他苍白极了的脸上,星星点点,那里储有流动的银河。
他手掌按在树干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说不赢那两个人。”
他说得很慢,笑得也很慢,都不像是笑声了。
“那就不要跟他们吵。”
“我不会再跟人吵架了,我也不想再这样做。”
我嗯了一声,问他:“你知道姬宣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他生病的事?”
“对,你知道他为什么生病?”
谢澄还在笑:“我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废话吗。
“你想让他的病好起来?”
“你有办法?”
我问得诚心实意,谢澄偏在关键时刻扯起毫不相干的话题:“你希望我们吵架吗?”
“……”
“你的希望是什么?”
越说越离谱了,我感觉谢澄在愚弄我,尽管按理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我还是感到了一丝冰冷的怒意正贴在太阳穴边生长。
我依然诚恳地回答他:“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很好。”
谢澄长久凝望着我,他仰着头,只是微妙错开了一个角度,月光便不再落进他眼底,我也不再看得清他的神情。
“姬宣不会好了。”
说罢,他就从这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