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休要胡说!本殿下已与阿努赤约定,姬湘嫁过去后,他便不再进攻大夏北方疆土,除此外还会奉上三千亲骑,五百良驹……”
“奉给你个人?”
姬煌哽了一下,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显然是在紧急开动他那简单的头脑,疯狂思考该如何回击我这句话。
他的意图一目了然,爹没了,大哥二哥为了争皇位在城外打得热火朝天,自己一人留守宫中,不趁此刻尽快偷家更待何时?
正因一目了然,才让人叹为观止。
我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公主,真正不是亲生的其实是你这位三哥吧?他明显跟你们几兄妹画风不同啊。”
姬湘眨眨眼,谨慎地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呢,贵妃看起来也不像是特别老实的那种人……”
眼看着姬煌又开始新的一轮轰炸“你们竟然敢侮辱我母妃”,姬湘倦怠地挥挥手,让人又把姬煌的嘴堵上了。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拿什么来提升士气更为合适。”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跪倒在地满脸仇恨的姬煌,自始至终只望着我,仿佛有万千思绪要与我倾诉,又仿佛只是随便找个地方安放她的视线。
姬湘道:“虽说三皇兄还没来得及参与我们的游戏,一切就已经要结束,但他毕竟也是一位尊贵的皇子,我实在不忍心将他一人远远抛开。”
“——所以,三皇兄。”
姬湘其人心狠手辣,数年来无数人因她而死,分明是最娇柔无力的公主殿下,却靠着自己一股堪称可怕的执念,在这盘棋局上获得了足以翻云覆雨的一席之地。
然而我即使对她的可怕再清楚不过,在姬湘起身抽出侍卫那柄剑时,我还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那冰凉的裙角在地面游曳,她从我身边行过,不动声色,悄无声息,一阵剧毒的清香留在她的来路,姬湘侧首,下颔含蓄地敛着,笑影也只在唇边覆了薄薄的一层,随时都可以将其拂去。
噌的一声,冷剑已然出鞘,这把剑那对她而言太长了些,拿着并不很趁手,可她只在虚空中缓慢而优雅地舞动了两下,凶器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金枝玉叶盘绕的凭依。
姬湘竖起掌心,沿着剑刃,从剑尖虚虚地滑了下来。
随后,她便平和地将剑架在了姬煌的脖颈边。
“三皇兄,我知道你是一个健忘的人,你不记得很多事情,有些事忘了便也罢,我们都可以当它不存在,但有些事,即使你当它不存在,我却不能这么想。 ”
姬湘终于将视线凝在了姬煌面上,她俯下身,长发顺势从肩头滑落,有一缕不慎与剑刃擦过,便静静地被斩断在了地面。
她道:“我真的很遗憾,姬煌。”
下一刻,少女粗鲁地伸出手抓住了姬煌头顶的发髻,逼得他高高仰起脖子,突如其来的暴力骇得姬煌瞪大了眼,斩首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刑,刽子手也就成了不可或缺,却人人讳莫如深的职业。
但刽子手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姬湘柔弱,哪里能有那样大的臂力,她很专注地看着姬煌,手上动作不疾不徐,那本该削铁如泥的剑在人体这一截脆弱无力的颈骨前仿佛遇到了大难题,幸好姬湘是一名很有耐心,也很有天赋的刽子手。
那团布条死死堵在姬煌口中,使得这场宫廷深处秘密进行的处刑更雅致,更具观赏性了些。
这绝非斩首,而是残忍百倍的割颅。
一下,两下……随着姬湘反复割切着那截骨头,压住姬煌双手的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