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睁开眼睛。
恢复视力的第一时间,对上袁无功拿着锤子准备给我开颅的手。
我:“……”
袁无功:“……”
他向来很注重形象,尤其是在我面前,不收拾得花枝招展好像随时能去相亲是不肯罢休的,而现在那张脸却难得现了点憔悴之色,下巴甚至冒出了几根胡茬儿,漂亮的丹凤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扎在脑后。
我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疼惜,视线就再一次落在他手里的小锤子上。
袁无功惊叫一声。
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该解释自己绝非趁机打算把我当解剖素材,结果袁无功双手用力捂着脸,他哀哀道:“我还没刮胡子!”
我艰难地:“……没事,还是很漂亮。”
他食指中指分开,从指缝里偷偷窥我,过了片刻,袁无功忽然放下手,情绪转换之快堪称变脸,方才还是哭天抢地下一刻就是漠然至极,只见他脸色一片淡然地来摸我的脖子。
“啊。”他语气也没什么波澜,“正常了。”
又反手摸自己的脖子:“我也没做梦。”
他镇定自若鼓掌了:“不愧是相公,不愧是相公娶的二夫人,我们都很厉害!”
我勉强撑着上身坐起,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问如果我刚才不醒来,他要对我做什么,结果袁无功对我的体贴视若无睹,很兴奋地捧着锤子来献宝:“相公,看这个!”
“……看见了。”
“我想着既然方法试遍都不能让你醒来,那不如来点新手段。”他珍惜地抚摸着锤子,很遗憾地道,“本来打算拿这玩意儿加两根钉子,撬开相公的脑袋瞧瞧,看来是用不上了。”
我扶着险些不保的额头,沉默了很久,决定换个话题:“这是哪里,过了多久了。”
“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如果相公指的是距离你杀人不成反被捶过了几天,那过了五天啦。”
“小秋还没死,他师父也还活着。”
袁无功扶着我的后背,又在我身后塞了个软枕,躺着还好,一着急要下床便头晕眼花,他大概早知道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抬手力道适中地为我按摩着太阳穴,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揉上来却也绵软,袁无功低柔地道:“相公应该多休息,少思少虑。”
我一看东西脑袋就针扎似的疼,更是恶心得不行,只好闭上眼不说话了。
许久,我缓过来了些,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放在一边,袁无功真跟小媳妇似的乖乖顺从着我的动作,我睁眼看着他,距离近了,才发现他除了眼中有多日未安眠的血丝,眼底也是一片青黑,那有着倾诉不完绵绵爱语的双唇也干枯至极,没有色彩。袁无功像知道自己此刻不若平日好看,垂下眼抿了抿嘴唇,要往后退去。
我的掌心放在他的后脑勺,他一退就撞到我手里,他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我,眼睛滴溜溜转着,我刚要开口,袁无功就抢先道:“不准现在和我算账!”
“我才救了相公,花了很大力气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为了这个,你也不能现在找我麻烦!”
我说:“我也没说要和你算什么账啊。”
“相公不说我也知道。”他嘀咕,“无非就是怪我不该告诉小秋实情,让他又跑回了京城……”
我指尖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