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正疑惑地看着我,嘴角粘着饭粒,眉目清朗,越发显得他像个不知事的小少年。
我实话回道:“我在想那封信,英娘在催问我什么时间回去。”
谢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啪的放了筷子,抱起手臂,他语气嘲讽地说:“嫌我耽误你时间了?你别忘了,你之前把我关在黑风岭的仇,我可还没报。”
“我不是……”
“来京城这么久,我师妹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说,现在我又还陪着你找什么开膛手,闻人钟,你不觉得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吗?你还敢嫌我麻烦?!”
今日袁无功的试探已经让我颇为头痛,下午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个人我也必须要多留个心眼,更何况还在考虑等会儿回府了,得去姬宣那儿打听打听关在地牢里景瑜的情况,这么多事情累积下来,我实在对谢澄这说风就是雨的小孩子脾气感到疲惫,不由揉着太阳穴,叹息道:“我有说我嫌弃你这种话吗?”
“那谁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行吧。”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觉得了,那我还是不要让你的想法走空才好,我先回去了。”
说罢,我站起来,径直要往外走,谢澄骇了一跳,忙不迭伸手拉我,我被他一拉就站定,低下头看他,谢澄耳朵通红,目光也有些游移,但他嘴上依然不饶人:“我也没说你什么,你突然闹什么脾气。”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硬是把我拉回来坐下,拿起筷子,沉默一会儿,谢澄恨恨道:“都怪这里的官府没用,连个犯人都抓不到,还要连累你我的功夫。”
一边骂着,一边给我碗里放了个大鸡腿。
我:“……”
是真的被这小子气笑了。
接下来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我听管家说绪陵这些天在外头风风火火,四处调查,折腾的动静有些大,把全京城上下的目光都吸引到他那边去了,
“也算他聪明。”管家拿了软尺在我身上比划,漫不经心地道,“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绪将军身上,宣哥儿才更好动作,束手束脚始终不是宣哥儿的作风。”
我嗯嗯点头:“宣殿下是否已有些眉目了?”
管家示意我抬臂,扯着软尺,量好从我指尖到肩膀的长短后,又半蹲下来给我量腰围:“应该是吧,别看宣哥儿低调,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公子,怎么腰身这般细!吃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我看他昨晚就没回来,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管家又不自觉被我扯开视线:“昨日他是进宫去看望公主殿下了,他们兄妹一母所生,在宣哥儿被指派到边疆前都是一同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说来,小公子似乎是认识湘殿下的?”
我笑道:“有些缘分。”
管家唔了一声,他收了软尺,扬声朝屋外喊道:“把东西都拿进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两排仆人鱼贯而入,顷刻间,我面前就堆满了各种材质的……衣料,满满当当,把原本没什么家具的房间都塞得寸步难行了。
“天气越发冷了,小公子又体虚,得早做打算。”管家搓着手呵呵笑,“我瞧着正红很不错,很衬小公子的肤色,年轻人就得看着亮堂才好。”
我嘴角微微抽搐,脚下开始谨慎地往门边挪:“我,我都无所谓,什么我都能穿……”
“怎么能无所谓呢。”这次是京城专门给宫廷相侯做衣服的裁缝一脸不赞同地开口了,“小公子现在住在宣殿下这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代表着宣殿下,若是穿着过于寒酸破旧,旁人不知还得怎样在背后讥笑宣殿下呢。”
“还是多看看吧。”他俩异口同声。
我还能说什么。
那当然是乖乖稽首,说听凭二位决定了。
第43章
好不容易从斗篷轻裘雪青绛紫下逃生,我心有余悸往自己屋里走去,忽听正门那边传来动静,过去一看,姬宣正下了轿,抬脚跨过门槛。
他披了一件玄色的大裘,里头隐约埋着金线,除了那通体的出尘气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