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绪实在太明显,他想装看不见都难。
但席玉并不着急,他就坐在屋子里头,等着宗主什么时候耐不住性子了主动来找他。
果不其然,半月之后,席玉正在屋子里按着苍术读书。
苍术平日里一向是席玉指哪就打哪,绝无二话。
除了被逼读书的时候。
“我刚才说到哪了?”席玉问。
苍术抬了抬眼,俊美锋利的脸上透出些许迷茫,好悬才伸出手指指了个地方。
见他确实有在好好听课,席玉满意点头:“不错,那你再说说,刚才这段我是怎么解释的?”
“……”
苍术张了张嘴,又闭上。
再张一张嘴,再闭上。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席玉面色沉了沉:
“不知道?”
苍术心虚移开视线。
“整个上午我就教了你一篇文章,你现在告诉我你连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席玉深吸一口气,手指紧攥着书页,在心中不停劝告自己。
一条龙懂什么,这条蠢龙当了几千年文盲,读不明白书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念头刚落,席玉就气冲冲地把书扔到了苍术脑袋上。
“啪嗒”声响,苍术缩了缩脖子,伸手把掉下来的书接起来,然后从善如流地把气的脸都红了的席玉抱进怀里,熟练地安慰:
“不生气。”
席玉气的牙痒痒,想挣脱又挣脱不掉,实在气急了,抱着苍术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烛龙皮糙肉厚,在传说中是刀枪不入的体质。
是不是真的席玉不知道,但他咬了半天,自觉已经用了极大的力气了,这玩意的后脖子上还是只留了个牙印,连血痕都没出现。
放心了,席玉更用力地咬了起来,全当发泄。
苍术感觉到了后颈上些微的痒意,不疼,但可能因为是席玉咬的,他还感到了过电般的酥麻。
但这话显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然让盛怒的席玉找到由头动用灵力,那他遭遇的可就不只是这点劫难了。
苍术忍着那点些微的小火苗,抬手轻抚席玉的后背。
后来实在忍的辛苦了,就偷偷拿脑袋去蹭席玉的面颊。
宗主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亲密的画面。
他和刚偷偷蹭完的苍术对上视线,大眼瞪小眼。
“……”
宗主把不离手的经书狠狠扔到地上,伸出一个指头对准苍术,眉毛竖起来,狠狠骂道:
“无耻淫贼!把手给我从席玉身上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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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袅袅,注水声潺潺。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捞起杯盖,轻巧地拂去杯中最上层的浮沫,再将茶盏推出去。
席玉轻声:“宗主,请喝茶。”
宗主这才勉强收回怒瞪苍术的目光,将茶杯拢进手里,浅浅啜饮了一口。
耐心等待了一会,见宗主饮下后,席玉便主动开口:
“宗主今日突然前来是为何事?”
归一元宗宗主姓谢,单名一个言字。
谢言将茶杯放下,正色道:“南梁来信,说想你了,让你回去看看。”
闻言,席玉微愣。
南梁,他的母国。
从上辈子来算的话,自修道开始,他便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心底隐隐有些抽动。
就在此时,苍术在桌下握住席玉的手,轻轻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