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郑湘照常坐在屏风后面听课,那人讲了一半便开始说起君臣夫妻伦常,进谏皇帝不要沉迷女色,要雨露均沾,绵延子嗣。
不仅郑湘怒了,连姜榕也怒了。他挤出时间,是来听历代为政得失,而非来听骂的。
“黄博士,你既然已经讲完,便退下吧。”姜榕压着怒气道。
黄博士跪下,双眼饱含热泪,义正言辞道:“陛下乃明君,皇后献媚专宠,不利于江山社稷啊!臣望陛下为长久计,择良家女充纳后宫。”
“老匹夫,你说谁献媚?”郑湘从屏风后转出来,两眼怒火,俏脸含霜,道:“你……”
姜榕打断郑湘的话,对外面道:“来人,将此獠拖下去,剥去官服,杖责一十,革职永不叙用!”
禁卫立马进来,两人架着黄博士的臂膀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将人利落地拖出去,殿外隐隐传来他求饶的声音。
郑湘不满道:“你为什么不让我骂他?陛下你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不是任人都能欺负的。”
姜榕安慰她道:“这些人脑子有病,你骂得越狠,他越高兴。”
“真是有病。”郑湘露出嫌弃的表情。
姜榕眼睛里满是轻蔑:“这骂声出了殿门,就会变成他们不畏强权的名声。”
“你怎么会知……哎,你是不是也受过他们的气?”郑湘反应过来,同仇敌忾道:“该打!”
姜榕微微一愣,点头附和:“确实该打,臣子没有臣子的模样,若正儿八经进谏且与国有益,我都不吝啬赞赏。然而,一个个不盯着国事,专盯着后宫,没事找事,欺世盗名,惹人生厌。”
“陛下说的是。”郑湘眼珠子滴溜一转,凑近姜榕,低声道:“说不定这杖责会成就这家伙的名声,不如咱们赐那几位讲得好的布帛。”
“别人都得了布帛,独他得了杖责,看谁还会说他不畏强权?”她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姜榕眼睛一亮,道:“湘湘这个主意好。”说罢,他吩咐梁忠带人大张旗鼓上赏赐那六人布帛。
“严祭酒的再加上一套笔墨纸砚。”郑湘补充道:“他讲得最好,名声也大。”
姜榕点头,挥手让梁忠现在就去办,然后朝郑湘笑道:“你怪促狭的。”
郑湘摇着他的手臂,道:“谁让他说我呢?我们这叫帝后和睦。他就是没眼色又坏心眼的老匹夫。”姜榕附和。
姜榕明白可能有一些人会借着讲学的机会向自己进谏,他也默认了。
若是与国有益,姜榕不仅会听从,也会乐于提拔这些人。
但是国家百废待兴,一个个正事不做,天天盯着他宠爱什么女人,生几个孩子,着实让人厌烦地很。
他还用他们教做事?
杨约得知黄博士被杖责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公文前来请罪。
他被小寺人领进去,低着头余光扫见陛下身边坐着一位容貌极盛的美人正在喝茶,立马垂下眼睛,不敢乱看。
“微臣有罪,所荐非人,惊扰陛下与娘娘,望陛下责罚。”杨约跪下道。
姜榕对能干的杨约十分宽容,出口让其起身并赐座上茶,笑道:“他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知人知面不知心。”
郑湘点头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你无须自责。除了这个,像严祭酒、张主事、贾博士等人都很好,各个认真负责,学问也好,说话条理分明。”
杨约道:“陛下英明,娘娘宽仁,微臣感激泣零。”
姜榕笑道:“这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