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喃喃着,转身看向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眼镜男。
钥匙一定在这个人手里!
沈缘心想,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便小心翼翼地朝眼镜男走近。
在俞修情紧张不安的注视中,他颤颤巍巍地掀开男人的口袋,翻找起来。
或许是刚刚被刀子抵住喉咙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沈缘仍觉得心有余悸。
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异常缓慢。他的手微微抖动着,像是在害怕什么。
可寻找了好几分钟,将眼镜男身上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口袋都一一翻遍了,别说开门的钥匙,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怎么会没有呢……”
沈缘翻找地更加急切,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但依旧无功而返。
“别找了,他既然会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就一定不会把钥匙放在身上。”
身后传来俞修情平静的声音,沈缘蹙眉,转过头去,就看到对方光着膀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撕成碎布,然后当成绷带,坐在角落里捆绑着血肉模糊的双手。
听到这话,沈缘更来气,他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朝男人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里满是责怪之意: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绑架!你现在就把铁门砸开,我要离开这里!”
俞修情抬头,看着眼前那个凶巴巴的少年,却没觉得一点凶,反而可爱。
对方虽然智力恢复了,但还是像从前一样,生气的时候总会叉着腰。
俞修情黯淡了好些日子的眼眸终于清亮了几分,嘴角也勾起浅浅的弧度。
如果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该多好,他可以好好看着沈缘,直到老。
见他居然还浑不在乎地笑,沈缘立刻火大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一只脚,狠狠踹向男人受伤的膝盖!
“嘶……”
没有躲开的俞修情被踹了个正着,疼得微微弯下了腰,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沈缘却并不知道他的膝盖已经被铁链抽得骨头都裂开了,催道:“赶紧带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俞修情缓了好一会,才从疼痛中挣脱出来,再抬头时,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散发出来的憔悴。
“对不起呀,缘缘,我的手现在这样,没办法使出任何力气了……恐怕我们得等等,我休息好了,再带你离开。”
说着,他还刻意晃了晃两条被衬衫包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无奈又诚恳。
听到还要等,沈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气不过,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自称在部队里练过几年吗?不是精力充沛吗?怎么受了这点伤,就没力气了?”
“再抗打我也不是铁做的……”
俞修情声音闷闷的,似乎还有点委屈,然后又低头看向伤痕累累的胸膛,上面的血痕都是沈缘的杰作,不禁苦笑:
“更何况,缘缘下手可真狠,一链子就差点砸断了我的肋骨,好疼……”
沈缘看着那样惨不忍睹的胸口,脸色微窘,心颤了颤,声音悲凉地说:
“再狠,也没有你当初推我下楼,踹死我腹中孩子那般狠,差远了。”
男人忽而安静了,眼底闪烁着复杂难测的光芒,似有痛悔之色。
半晌,他才轻叹一声:“缘缘,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太自以为是了……”
“算了,说再多对不起,也挽回不了什么,我的心在流产后也跟着死了。”
沈缘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他的身体现在变得异常虚弱,因为在做完流产手术,大出血导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说还好,一说,他又想起自己那天刚手术完,俞修情说自己是苏淮遥的替代品,又肆无忌惮把他折腾进抢救室里。
沈缘眼里露出一丝怨恨,但很快消失,他低下头,将眼泪掩埋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