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女君恕罪,不知家主可知道此事。”
谢宝因看着堂上伏拜的人,面无愠怒的淡声道:“你们家主知道。”
奴仆安心领命道:“那奴这就去命人急速用箱箧装好。”
谢宝因:“祭礼又如何。”
奴仆立即回禀:“家主已经在家庙那边主事。”
谢宝因若有所思的颔首,又问:“随三娘去吴郡陆氏的侍从都是哪些。”
堂外有麻履声,奴仆回头看向外面,撑膝从地上起来,退避到一边。
只见八名侍女分成两列,共有四行,鱼贯而进,随后又站成四列两行,低头行礼:“女君。”
谢宝因看向堂上,以家中女君的身份命令这些性命归属于博陵林氏的奴隶:“你们身为媵婢[4]跟着三娘去吴郡陆氏,性命便都是三娘的,以后要好好侍主,不准叛主逆主,也要永远牢记自己是博陵林氏的奴,而非吴郡陆氏。”
八人卷舌同声道:“是,女君。”
随即,奴仆与八名媵婢边后退边从堂上离开。
侍女也捧着炭盆进来,放置在堂中央,谢宝因望着身前案上的帛书,资财有变,需要重写一份:“奉翰墨与缣帛。”
她刚命令下去,又另有侍女跟随其后,来到堂上禀道:“女君,二娘已来。”
谢宝因闻声往前方看去,妊娠七八月的袁慈航已经从北面上阶,迈步进来,站定后,双手相抵,臂成拱形,略微向前推去,俯首行揖礼:“长嫂。”
她揖手至头,回以空首礼,而后邀人入席。
袁慈航遂走去厅堂西面的第一张几案前。
同时有两名侍女也从外面走来,一名拿着坐具去了西面,一名手捧漆盘,直接去到北面的尊位前。
袁慈航双足拖着长裾,踩在坐席上,先后屈下左右足,双腿分开夹着坐具,再把臀股落下去,而后微微侧身,朝北面说道:“两位女郎去了夫人的屋舍。”
谢宝因笑着颔首,林妙意要去郗氏那里接受父母的训诫。
随即,她从漆盘中拿来缣帛,在案面展开,再执着以竹为杆的聿,垂目开始抄写,而脊背依旧笔直。
这份资财书,其余都不用改,只需要把“钱五万”变动为“钱十万”即可。
在缣帛上把贿迁财物重新写好后,谢宝因放下竹聿,把帛书重新放回到案面的漆盘中。
刚与袁慈航谈笑几句,林妙意与林却意便并肩走来,向堂上的嫂妇行揖手礼后,各自在东面的两张坐席跽坐。
八名侍女也分成两列四行,鱼贯而进,四名手端长盘的一列,四名双手贴在身前的一列,然后左右侍女组成一队,分别在北面、西面、东面的几案右边跪坐下去,从另一名侍女所端的长盘中,把盘器放在食案之上。
再是酒樽。
等侍女逐一退出去后,跽坐在东面第一张食案后的林妙意才伸手端起酒樽,侧过身体,面朝北方的尊位:“长嫂。”
谢宝因放下象箸,看过去。
林妙意的酒樽也已经举至与双目同高,陈说道:“三年以来,长嫂待我这个女妹如家中姊妹般存眷,要是没有长嫂,今日我就不能列席堂上与,更不会有昏礼,长嫂对我有恩惠,但我却是背恩弃义之类。”
谢宝因在听完这些陈说后,她神色不异,浅浅笑着:“我是家中女君,家主教育博陵林氏的子弟,我要存眷妇女与治理家私,往日所做都是理当,今日是三娘的昏礼,也理该以你为尊,在此祝愿你与陆六郎宴尔新婚,如兄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