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因也觉得胸口堵闷,伸手轻轻抚拍几下后,起身移步出去,将整个身体都放在坐榻上。
玉藻看见屋檐下面挂着的鹦鹉开始要鸣叫,赶紧踩在胡床上面,踮起脚尖要去拿下来,放到别处去。
“拿下来干什么。”谢宝因倦道,“让它叫唤叫唤也好,不然白养它这些日子。”
女君发话,玉藻也就不再去动它。
鸟声开始响起,她又进内室去拿来件薄衾,搭在女子腿间,看女子微微阖着双目,在其旁边的胡床坐下,忍耐许久,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家主肯定没事的,都过去这么久还没有坏消息,那就是最好的好事,女君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女子未应。
内室卧榻上,男子放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紧,呼吸不可闻的渐促,那日在长生殿中,天子与他的对话,幻化成梦境而来。
“内史拿得,大理寺卿我自也拿得,只要陛下舍得。”
“我连皇权都舍出去了,还有何不能舍?”
因为孙氏被动,没有让世家抱团,令天子大喜,接下来就是要动郑氏那位曾经的公主郎婿,只是仅仅以他的内史之位难以撼动,此案关乎皇室,必会交由大理寺查办。
大理寺卿如今是渭城谢氏的旁支子弟谢兴担任。
天子仍旧用一副无能为力的貌相摇头,自叙他和谢贤是多年的知己,当初谢贤大兄、二兄接连在盛年殒命,而他当初能得以继位,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谢贤一人,为了安抚,所以才任命谢贤那两位侄子以及谢氏旁支的谢兴几人,如今还没有翻脸的时候,不能够轻易罢免。
天子要他自己想办法。
...
江风拂过,围春草场,男子站于靶场中央,一动未动的看着那匹马疾速而来,最终一声嘶鸣,马蹄落在胸口,血不停地自口中涌出。
他用手去捂,却如何也挡不住,指缝、嘴角皆能流出,转瞬便痛得直不起腰来,最后终于放弃挣扎,松手倒下。
身边围来许多人,却都不能让他再睁开眼。
可他想,今日还不曾喊过一声幼福。
若是就此死去,倒有些遗憾。
...
直至半个时辰后,男子喘息着醒来,只觉得喉咙被血给堵住,艰难的俯身咳着,地上也被黑血给弄脏。
玉藻听见内室里面的动静,赶紧低声去喊坐榻上的女君,只是这一时半刻却怎么也叫不醒,又怕家主因此被耽搁而出事,焦急下,她赶紧起身,先领着仆妇进去侍奉。
绕过素绢屏风,只看见那位家主半趴在卧榻边,眼里咳得泛红,半握撑着的掌心有咳出来的猩红血迹,面容是久病的白态,用极虚的声音问道:“你们女君在哪里?”
屋舍外面的女子用手帕遮住脸,呼吸均匀。
玉藻把仆妇留在内室侍奉,自己赶紧出来,出了屋舍,赶紧去到庭院里面,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