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道:“奴婢告退。”
“我饿了,我要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进来吧。”宋谏之没事人似的站起身,语气?冷淡的开了尊口?。
明笙对上自家小姐求救的眼神。
两位主子都发话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您现下不能进荤腥油腻,容易不克化,喝点白粥垫一垫吧。”
“好。”撄宁悄咪咪瞄了宋谏之一眼,这会儿也不挑了,拿出把脸埋进碗里的架势。
直到人走了才敢抬起头。
分明没做错什么,心慌个什么劲啊?
她拍了拍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腹诽道。
活阎王走了,屋里的气?氛明显松弛下来。
撄宁喝完粥,又从托盘里捡了颗又大又圆的山楂丸,填进嘴里,酸的眯起了眼睛。
明笙明显松了口?气?,开口?道:“少爷挨了好一顿训,您以?后可不能再贪嘴了。”
“啊?什么挨训?”撄宁歪着脑袋,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絮絮叨叨聊了半刻钟,撄宁才知道自己?是贪嘴引发的食烧,还?有阿耶回来的事情?。
她悻悻的挠了挠头,闹了出乌龙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我说?这次醒来为何不难受了……”
话音刚落,她又追问道:“我小时?候患过?疫疾?我怎么没印象。”
“您当初年纪小,二少爷都不记得呢。”
“哦……”
撄宁越想越觉得,宋谏之那厮是故意的,她说?自己?病得厉害也不见他反驳,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隔空冲人挥了挥拳头,而后‘咚’的一声跳下床。
“阿耶刚从邹县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去看诊,太辛苦了,明笙你去买条大鱼,我下厨给他做鲤鱼脍吃。”
——
泸溪疫疾发现的还?算早,衙门又及时?将患病的人分开,所以?情?形并不严重,至于难民如何安置,一时?还?无法解决。
私盐井的案子收了尾,窝在姜宅这两天,撄宁将背好的账簿尽数誊抄下来,明日?便启程回京了。
熬过?两天荤腥不见的日?子,她是头不疼了,胃也不难受了。
回京前,能开荤的这一天,正好赶上五月初五。
泸州的端午格外热闹,从未时?开始,河道上就飘起了一盏接一盏的莲花灯,赛龙舟夺彩头,大街小巷人挤人,直到桥边都是青色的伞棚,风亭水榭上灯烛通明。
晋王殿下不爱凑热闹,但撄宁喜欢。
她深知,照宋谏之的小心眼儿,自己?不爱凑热闹肯定也不会让她去,于是整天都装得安安分分,前一夜被摁着折腾到三更都没翻脸。
下午等宋谏之去了州衙,她才悄没声儿的溜出府,拉着李岁一起在市集上闲逛。
李岁和父亲团聚后,暂时?落脚在州衙安排的临时?棚屋。
六七月是泸州河汛期,他父亲应衙门召令去修筑堤坝,也算是个吃饭的营生。
撄宁去找人时?,李岁高兴地笑眯了眼,在他身上少见的纯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