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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享受当下的富贵。

知客躬身走到赵阜身边,恭敬地道:“赵爷,薛爷来了。”

赵阜动了下,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薛恽,朝知客摆手让他退下,撑着起了身,挤出笑道:“薛舅爷来了,薛舅爷快过?来坐。”

薛恽盯着赵阜半晌,在?他身边坐下来,朝四周抬了抬下巴,“怎地了?”

赵阜叹了口气,倒了盏酒递给薛恽,再?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一饮而尽。

薛恽抿了口酒,享受地眯上了眼。再?抿一口,他斜睨着又倒了盏吃下去的赵阜,嫌弃地道:“你怎地了,这葡萄酒,可不?是如你这般吃。”

万里之外来的上好葡萄酒,赵阜竟如牛嚼牡丹,真真是浪费了!

赵阜呵呵,拍着胸脯道:“薛舅爷,我也不?瞒你。你看?我,有钱吧?”

薛恽深以为?然,重重点了点头。他何止有钱,是太有钱了!

赵阜再?次叹气,道:“像我们这种跑海船的,出海凶险万分,能活着平安回来,那就?能吃香喝辣了。钱都是拿命换来的,就?要花得痛快!”

薛恽深以为?然再?点头,番货贵,海船出海能赚到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买一条海船不?贵,但能出海,不?翻船,不?迷路,能平安靠岸的海船,就?难了。

一条海船出海,除了难找到可靠的人手,本钱投入巨大,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靠海的州府海商多,薛氏祖籍庆州府,与京城相邻,离最近的海有近千里的路程。薛老太爷琢磨过?,最终还是没敢做这个买卖。

赵阜道:“出海的凶险,自不?用多提。这出海的第一步就?难,船上得备足粮食。要是不?小心走错了方?向,身在?望不?到边的海上,找不?到靠岸的码头,没了口粮,那就?得死。”

他指着那几个番邦商人,道:“他们已?经出来近三年了,离家几十万里,天天念着要归家去。可惜,他们现?在?都没得到监司的许可,买到足够的口粮,不?敢上路啊!回不?去家乡,银子算个逑。不?如干脆及时行乐,花得一干二?净再?客死异乡,也不?枉辛苦一场!”

几个番邦商人,接连唉声叹气。

赵阜倒了酒,咕噜噜饮了一气,突然,他看?向薛恽,期盼地道:“薛舅爷,你可能帮个忙,让他们买到足够的口粮归乡?薛舅爷放心,都是正经的买卖人,有钱,粮食重,一船粮食能赚几个钱,犯不?着做这些违法的勾当,也看?不?上转手粮食买卖这几个大钱!”

大齐律规定,粮食与盐,铁,皆不?许番邦交易,违者斩首,抄家流放。

番邦前来的商人,出海的商船,需籴粮者,需得监司斟酌须数,与州府相知,听百姓将物就?互市交易。“注”

监司隶属户部,归属左侍郎管辖,薛恽任监司郎中。

薛氏有丰裕行,丰裕行做粮食买卖。

大齐今年的粮食收成?不?好,粮食吃紧,户部领了圣上的旨意,将粮食盯得尤其紧。

赵阜说?得是,只在?画舫上吃一次酒,就?能花出去一船粮食能赚到的银子,何苦铤而走险,做那抄家砍头的买卖。

薛恽留着几分谨慎,吃着酒打?哈哈,绝不?敢应诺。

赵阜叫来随从吩咐了两句,很快,随从捧着一个匣子过?来。他接过?奉到薛恽面前,匣子里装满拇指大,圆润的南珠:“从番邦来的珍珠,薛舅爷拿回去,让小少爷小娘子们当弹珠玩。”

薛恽盯着匣子里泛着莹润光泽的珍珠,眼都直了。

太子妃送了陶夫人与匣子成?色差不?多的珍珠颈链,陶夫人宝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