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道:“这位是本王从宫外请来的隐世名医,专程来为陛下调理病情。”
严况心说:自己手上既无药箱年岁又轻,从头到脚实是看不出半分医者模样,且何宫监从前在宫中值守管事与自己也多有接触,岂会真的认不出?
然而明知三王爷是胡说,那何宫监仍旧笑意不减道:“有劳殿下,殿下快请。”
宫门大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儿扑面而来,严况无暇深思随三王爷踏入其中。室内光线昏暗寂静无比,门窗终日紧闭导致屋中空气不畅药,越往里去药味越浓,让人竟莫名开始犯困。
二人过了前厅和书房来到寝殿,只见那层层纱帐后一道人影静卧榻上,乍一看还以为是断气了,待到走近些方能注意到人胸口微弱的起伏。
三王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讽笑,随即幽幽道:“过去看看吧,他不会醒来的。”
严况应声上前撩开纱帐。只见当朝天子此刻正在榻上沉沉睡着,那张本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面孔看起来苍白憔悴,眉宇间也布满了疲惫。严况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视天子面相,此刻他望着这张脸,却当真在其眉眼间瞧出了几分故人的影子。
然而在严况靠近之时,他敏锐察觉到榻上人的呼吸乱了几分。
见三王爷也缓步上前,严况理了理衣摆发出些许琐碎声响,同时开口道:“三王爷当真好手段。”
三王爷眯眼笑道:“如何?心安了?”
严况沉吟一声道:“何宫监自幼陪陛下一同长大,竟也能被收买。”
“禽择良木而栖,像他们这种身份低危的奴仆,自是这天下谁做主便认谁为主。”三王爷神色得意,嘴角笑意讽刺的望着榻上那人道:“元乾,本王的好侄儿……也快了。等到了宫宴那日,你好好儿的当个摆设,待到这皇位天下都物归原主了,三皇叔会考虑给你个封号,不,不对。”
只见三王爷顿了顿转而看向严况道:“届时如何发落他……该由你做主才对。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废帝?”
严况闻言立时抬眼,却是面露难色并不应声。三王爷见状又道:“好侄儿……你才是本王的好侄儿,时至今日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皇叔……也罢也罢,你已是年近而立的人,一时难以接受这般变故也是正常……但你,可以不认我,却不能不认你的父亲,不能不认下你与生俱来的责任!”
看他情绪波动起伏,严况只得反问道:“那依三王爷的意思,这该如何处置?”
不料严况的回应正中人下怀,三王爷愣了愣随即毫不犹豫道:“那臣,便厚颜恳请未来圣上赐臣一个恩典……待到宫宴后,将这废帝,交由臣来处置!”
严况望着榻上人,顿了顿道:“倘若交由殿下,又打算如何处置。”
“骨肉相残自是有违人伦。不如,就留下他的命。”三王爷冷笑道:“天长地久,他得好好儿的活着……”
严况看着人阴鸷神色,并未接话反而道:“王爷不便留宿宫中,严某不便来回走动,不如就此分开行动,严某也想好生观赏这宫中美景,听说有一处江海望月亭风光甚好,以往只是听闻,今日也有机会一观了。”
“你若喜欢,往后每日……”三王爷欲言又止,却忽地笑道:“你难得有兴致,那就这样办吧。有你在,也能监视金玉鸾跟皇后的动向,但我还是要多嘱咐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