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薄云天四下里满布了暗器机关,皆是清歌精心布置……若无地图路引,就算是千军万马,一时也难以攻入。”
想起进出蓬莱新乡皆要蒙眼,程如一不由道:“前辈,敢问唐前辈可是设下了众多路口,若是误入,便会遇上机关或……猛兽?”
他记起初入蓬莱新乡时的狼嚎格外渗人,可上官九闻言先是点头,随后却是摇头。
“不,并无什么猛兽……或许,蓬莱新乡早将清歌规划的机关路径,给更改了……”
……
回过神来,程如一微微阖眸,蒙眼进出正殿的路径一一于脑海浮现。彼时视线虽一片漆黑,却能凭借其他四感所遇,步步勾勒出清晰画面。
初入路面平坦,行百步左进,而后五十步,路行下坡六十五步左进……
时间紧迫,程如一难以还原新乡地图,只能以血为墨,以指为笔,想办法留下些粗浅文字,只盼严况能懂。
果不其然,屋外已隐隐传来嘈杂声。
“来不及逃了……”程如一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衣摆。
……
“神女!前方有木屋!”
金玉鸾与花常胜等人浩浩荡荡一路搜山而来,程如一如今这不利落的腿脚,实在是留下许多显眼痕迹。
“你们几个,围住木屋,你们几个,随本座进去搜!”金玉鸾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将木屋团团围住。
花常胜见状,不由在旁叫骂道:“臭娘们,真当老子不存在?”
金玉鸾不耐烦蹙眉白了人一眼,只闻砰然一声!
房门倒塌的瞬间,程如一应声抬头,那独臂的彪形大汉,正凶狠愤怒的盯着自己。
程如一指尖血正滴落桌上,溅起一道血花,他见状眸光霎时一沉,却无过多惊慌。
金玉鸾随后缓步而入,桌面血迹映入眼帘,正是程如一留下的血书路引。
“好啊!洒家非活剐……不……要你生不如死才对!”
花常胜怒不可遏,一个箭步上前,只一手便扼住程如一脖颈将人半提了起来!
程如一顿觉呼吸困难,指尖仍旧流血不止,于地面晕开一小滩血迹。
“放手……”程如一艰难开口,抬手试图抓挠,无奈力量悬殊太大,指尖血在花常胜袖子上染的乱七八糟,也不能动摇对方分毫。
金玉鸾神色阴冷瞧着说秘案,一旁侍女看清了桌上血书,也连忙道:“神女,属下这就将其抹去!”
“不……不要……”程如一闻言蹙眉挣扎,脚尖在地面乱勾,直将那一小滩血迹划成一团凌乱血线。
金玉鸾却眉心一动,瞪了那侍女一眼,侍女见状立即俯首退下。花常胜听程如一开口,却顿时火冒三丈,挥手将人重重甩在墙壁之上!
程如一被摔眼冒金星,胸口一震,一口血霎时自口中呕出,眼前视线也模糊不少,只能听见花常胜格外荒唐的粗鄙之言。
“这小白脸……长得还行。依俺看,不如就把他赏给你手下那群女人享用!玩够了再卖……”花常胜说着不解气,还照着程如一腰间伤口踢了一脚,继续道:“卖到上京去!给那些爷们……”
连番重创,程如一这下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也逐渐听不清耳边声音。血水染了半身,腰上更痛得犹如腰斩一般,却又忽觉下颔一紧,是金玉鸾纤长冰冷的指尖。
“你在给谁传递消息。”
此刻金玉鸾开口讲话,在程如一眼中便犹如毒蛇吐信子。他不由打了个颤,随即平复喘息,沉声坚定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