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一温声道:“衙内,你大哥手受伤了,你别乱动,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韩衙内这才瞧见严况手背露出的绷带,瞬间大为震撼:“大哥,你怎么受伤了!咱爹知道吗?严重不严重?”
提起韩绍真,严况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杀人般的眼神属实也算真情流露,程如一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打岔。
程如一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大哥你还不知道?身体响当当嘛……衙内啊,你还是接着说你的事,挑重点,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韩衙内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喝了口热水,开始认真回忆起来——
从水贼手中死里逃生的韩衙内又冷又饿的走在街上,他只穿了件脏兮兮的中衣,人见人躲,狗来了都嫌。
韩衙内有气无力道:“谁请我吃饭……本少爷重重有赏啊……”
忽然间,有辆马车咕噜噜的放慢了车速,停在了他身边。
车内传来声音:“小兄弟,你是不是饿了啊?”
韩衙内应声停下脚步,车内又传来声音,听着是个和蔼又温婉的女子。
那人道:“我们是专门收容无家可归之人的,你随我回去,定让你吃饱穿暖,可好?”
韩凝闻言愣了愣,随即大怒道:“你说啥嘞!你把爷当叫花子了!”
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韩凝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准备骂还回去,却听见车内一阵异动。
似乎有人喊了两声……
可还没等衙内反应过来,那马车竟飞也似的离开了。
韩凝正疑惑,低头一瞧,才发现地上有一块叠着的手帕。
……
韩衙内皱了皱眉:“我那时候才反应过来……车里的人好像喊的是,救、救命……”
话至此处,的确是有些不寻常了。
严况和程如一皆以为,这枫州也算是京城附近较为富庶的州府了,离上京也不过五百里,并不算远。
可韩衙内这一路,先是船家打劫,又是遇上黑车抢人,究竟是他不积德走背运,还是这枫州,当真不太平?
“本衙内先去了州府……门口的鳖孙,鼻子上那两个窟窿是出气的!居然对本衙内无礼,把我当花子打发了!”
韩衙内说着,从衣襟里摸出一块帕子,搁在桌上展开后,里面竟然夹了一片残破的枫叶。
看清那物的瞬间,程如一神色为之一滞。
程如一小心翼翼捻那片风干的枫叶,又拾起那块手帕。
韩衙内还在愤愤不平道:“我没办法了,才想起这块手帕……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片枫叶,但枫州人说,主城枫树全被砍了盖酒楼赌场,我一路探问,才找到这儿来!”
“进了村口,太饿了……就拿两块糕吃,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韩衙内重新坐了回去,又开始哽咽起来:“真没想到,我韩凝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呜呜呜,回去我一定要爹把这些坏人都杀了!通通杀了!”
严况则看出了程如一的反常,道:“你看出什么了?”
程如一思索一番,放回枫叶,将手帕也重新叠好:“严大人,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把新买的手帕,送给了一个被我撞倒的小姑娘?”
事情太过巧合,严况闻言显然也是不敢相信,他皱眉看向程如一,程如一则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严况起身道:“走,去问问。”
程如一应声,立即收起手帕放进衣襟里,起身跟上。
韩衙内却一头雾水:“喂喂喂!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说什么呢?要去哪儿啊!等等我,等等我啊!”
韩衙内连跑带颠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