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缝,被日光刺到后又扭头闭上。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半眯着眼昂头看陆尚行。
“谁?”
看样子就知道他睡迷糊了,但看到这一幕听时予说出“谁”时,陆尚行的心脏狠狠一跳。
此时的时予跟当年陆尚行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模一样。
酒吧门口。
卷发青年靠坐在墙边睡着,遍地烟头,脚边还有一瓶喝空威士忌。
因这人长得实在太好看,陆尚行停下脚步,踢了他一脚。
卷发青年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露出眼皮里困倦的蓝眸,昂头望着他,说。
“谁?”
只这一眼,只这一字,陆尚行就被吸引住了。
这人身上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叫人看一眼便死死篆刻在记忆里,无法忘记。
他身上充斥着名为故事的味道,那种惊艳的脆弱感,让陆尚行鬼使神差地向他伸出手。
“要去我家吗?”
然后他们的故事就开始了。
多年过去,再看到这一幕,陆尚行胸腔突然并发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时予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过来,看清那头红发。
“尚行?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
陆尚行握紧肩上的背包带,抿着唇。
“予哥,去乐队吗?”
闻言,时予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红发下的狭长眼眸暗流涌动,陆尚行说。
“大家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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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eyes乐队最初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地下乐队,没有名气没有场地,队员只有主唱兼吉他手陆尚行和鼓手史光霁。
后来陆尚行发挥他的钞能力置办了一切,又找来贝斯手胖球和键盘手蓝蓝,乐队才逐渐成立。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粉丝,每天都是抱着乐器自己演奏给自己听,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弹什么就弹什么。
无比快乐。
而现在,时予跟着陆尚行进入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去Blue eyes乐队的专属楼层。
昨天跟拍时予和席淮的摄影小哥扛着个摄像机在后头,拍两人背影。
“你们跟谁签约了?”时予问。
“跟大咖。”陆尚行说,“签了五年。”
大咖是国内最好的唱片公司,他们签了大咖也算得偿所愿。
时予嗯一声,沉默一会儿才道。
“他们都在么?”
“都在。”陆尚行说。
后头的摄影小哥大清早就被拽起来跟拍,困的直打哈欠。
这两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听的他一头雾水,甩甩头打足了精神拍摄。
电梯上的数字停在22,电梯叮的一身,金属门往两边开。
时予慢一步跟着陆尚行进去,心里有点紧张。
这么多年没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
这层楼很大,一出电梯就是充斥着金钱气味的高档会客厅。
走廊在会客厅尽头,几人走了好久才到乐队训练室。
陆尚行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时予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狠狠呼出一口气才跟着走进去。
训练室很大,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的五倍大。
三个个性鲜明的年轻人坐在乐器前,一个在擦拭乐器,一个在看乐谱,一个在看手机视频。
他们一进来,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在两人身上。
然后,满脸惊愕。
“予哥!”
抱着贝斯的瘦条粉发青年马上脱下贝斯,放到一边,飞奔过来。
时予愣了一下,才认出来这是贝斯手胖球,笑道。
“你怎么又瘦了,还染了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