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僵硬得像块木头,手足无措地踢了踢裙摆。
这么长的女孩裙子,他压根没穿过,这怎么走路啊?
娘们唧唧的。
哦,他现在本来就是个娘们唧唧的太监。
林楠绩有点蛋疼。
汪德海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要展开了。
“这可是吐蕃进贡的水银镜,全大齐只此一块,皇上特地着人从内务府搬出来的。你瞧瞧,是不是分外敞亮?”
“敞亮,特别敞亮。”林楠绩脸都快绿了。
林楠绩还是没弄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汪德海笑得特别意味深长幸灾乐祸:“皇上说,今个儿看戏——”
今个儿不知道什么节日,含元殿竟然罕见地张灯结彩,环抱大的灯笼点上了,红彤彤的一片,若不是这天气实在寒冷,倒是喜庆温暖极了。一片红火,暖意洋洋,乍一看,还以为有好戏开场了。
韩立是压着开宴时间到的,他去年因办事有功,顶头上司告老还乡,因此被提拔为礼部尚书。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走到哪里都面带喜色。
一接到皇帝的宴会帖子,就立刻着人打点,穿戴整齐前来赴宴。
韩立在含元殿门口遇到了通奉大夫陈同甫,两人一阵寒暄。
“听说这次皇上不是请了所有人,听说都察院的王中丞就不在邀请之列。”
韩立捋了把胡子,嗤笑了一声:“王中丞那个老顽固,天天上朝和皇上对着干,遭嫌弃也在情理之中。”
“尚书大人说的在理。”陈同甫说着把手中的请帖展开,“韩大人请看此帖,戏宴,吟诗赏戏,自然是邀请有情调之人。若是中丞大人在场,恐怕大家放不开手脚。”
韩立哈哈大笑:“说得不错,王文鹤那种只会埋头揪小辫子的无趣之人,来凑热闹也是闷头喝酒,岂不扫了皇上兴致。”
含元殿内,几个白云铜火盆里的银丝碳烧着,一派温暖如春,内侍有条不紊地带官员落座。
韩立一落座,旁边的年轻人就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韩立眉头一皱:“你是?”
年轻人一再行礼:“下官是吏部给事中赵明川。”
韩立对此人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一个七品的给事中也在受邀之列,顿时觉得美酒都没那么香了。
熙熙攘攘的宴会中,一道粉色身影忙忙碌碌。林楠绩硬邦邦地穿着裙子,硬着头皮给各位大臣倒酒。
林楠绩正要给下一位倒酒,忽然手腕被抓住了。
林楠绩:?
一抬眼就对上一双风流浪荡的桃花眼:“小美人是哪宫的侍女,面生得很,可否告知芳名?”
小美人?
林楠绩内心冷笑,等脱了裤子有你哭的。
“奴婢阿蝶。”
浪子狂喜:“原来是阿蝶姑娘。”
林楠绩皮笑肉不笑:“哎。”
对,我是你爹。
林楠绩:【让我看看此人是谁,哦!沪西侯的幺子邹玉春,春风明月楼的常客啊。】
【咦?他爹是个老古板,要是知道儿子男女通吃,还是下面的那个,会不会气得当场晕过去。】
【喔,半年前和鸿胪寺卿的嫡女大婚当晚,抬进洞房的时候,居然没忍住拉了裤子!】
啊!
林楠绩猛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