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让小良子打伞快步朝前走去,岂不料那两人跟阴魂不散的鬼魅似的,一左一右地缠了上来,万分亲热道:
“这几日都没见着小十三来宫中请安,我还以为你跟着丞相去五台山祈福了!”
钟珏见钟淳已然黑了大半张脸,才恍然大悟地训斥钟琼:“六哥你胡说什么呢!没见着这几日丞相同小十三都没一块儿上朝么!”
钟琼这才摸着后脑勺笑道:“是、是,我倒是未曾发觉,还是八弟观察入微……”
“小十三啊,你和丞相这是……吵架了?”
钟淳实在佩服两人的脸皮之厚,忍无可忍道:“两位皇兄,若我记得不错,你们先前拿我消遣取乐的时候,关系同我还不曾如此亲近罢?”
钟珏与钟琼对视一眼,倒真是个能屈能伸的货,往自己嘴上佯抽了一记:
“唉呀……先前是你六哥和八哥糊涂了,看我这张嘴贱得——若是小十三还未消气,你六哥同八哥一道好好地向你赔罪,啊——”
且说这两个没心眼的草包先前还是四皇子钟戎身边的“哼哈二将”,这乔氏一倒之后,他俩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虽说就算朝势再如何更迭变迁,这两位身有北衢血统,断不会受亏待到哪儿去,但到底还是老老实实重新找个靠山较为稳妥。
于是这两人便把热切的目光瞄向了钟淳这块香饽饽——
这十三弟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成器,但背后那可是有丞相这等高人相助!现下再不抓紧时间讨好一番,待日后那小崽子当真高登帝座,要找他俩秋后算账,可就不大好办了!
“小十三,你可不晓得,自打从思陵回来之后,四哥那可是对父皇谄媚得紧啊,每日都恨不得亲身上阵喂药伺候,但说来也奇怪……父皇似乎就吃他故作殷勤的那一套,我还听里头的太监有传言,说四哥在喂父皇‘妖丹’……”
钟珏打断钟琼的话,道:“四哥现下虽然正得圣心,但你看看那些大臣,有哪个吃他这一套的,除了邓寅和许霈那群没脑子的,其他人都不敢跟他有什么牵扯,可把他气坏了!”
钟琼不禁嘿嘿笑道:“小十三你还是得未雨绸缪啊,记得时不时给丞相吹吹枕边……呃、那什么的,这样地位才会更……诶!!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小十三——”
钟淳不耐烦地拍掉他肩上的爪子,回头瞪了一眼:“两位皇兄今日究竟有何贵干!”
钟珏挠了挠脑袋,陪笑道:“其实呀,我们两个今日打算诚心诚意地向你赔罪,想请你去上京最繁华的地方喝酒听戏,还望小十三看在你我兄弟一场,能不计往日前嫌,今后勠力同心、互相扶持,哈哈哈——”
钟琼见钟淳表情有些松动,趁热打铁地凑到他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
“……我们两个还特意为小十三备了件‘宝贝’呢。”
“什么宝贝?”
钟琼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你去了便知。”
“暮雨坊里那座金雀阁,听没听过?”
钟淳听罢脸皮瞬间便微红了。
——上京城中最大的妓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走!六哥和八哥带你去那里开开眼界,别老一个人躲在自己家里,既没小曲儿听也没有美人相伴,那可多没意思!六哥同你说,那金雀阁里头的妙人当真是非比寻常,你若没体会过那等销魂滋味,今生可算是亏大了!”
钟珏应声道:“对、对!就算是丞相——也不能将你关在府上哪儿也不去,咱们该消遣的时候就该痛痛快快地消遣!今个儿这顿我们两个请客!算是之前给小十三赔不是了!”
钟淳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什么,但脑子一转,又委屈地想道:
——凭什么那人心心念念惦记着旧爱,自己还不能去找乐子寻新欢了?
……况且那人只是亲了他两口,第一口还是被迫的,也没说喜欢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