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我君德,来集君庭。”
众人听完都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张暄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嚷嚷道:“不行不行,这首诗连我都没听过,不能这样考——”
公孙师柳眉一挑,无端流露出些许俏皮神情来:“谁说只能考你听过的诗了?”
“是你让我们出题的,你可别耍赖啊。”
只见那胖猫儿的脸上也露出了堪称“凝重”的表情,它思索了片刻,转身走向了角落,叼起一卷青绿竹简来,走到公孙师面前放了下来。
“咦。”公孙师看见竹简上那用朱笔漆着的《乐》字时,颇为惊异地溢出一声:
“想不到这胖猫儿竟还阅过前朝的乐籍!”
她有意给奴儿三三挖坑,只因“翩翩白鸠,再飞再鸣。怀我君德,来集君庭”根本不是诗,而是前朝流传的《白鸠舞歌》中的唱词。
钟淳再一次收获了众人敬赏钦慕的目光,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
能这么快就找出来非是因为他学识有多渊远,只因他那爱好玩乐的三哥让舞姬在宫中夜夜笙歌的缘故,连带着他也耳濡目染地沾了些许。
“怎么样,你那‘奴儿黑黑’可背不了这么多书吧。”
张暄现下仿佛个涨满了水的牛皮囊,气宇之嚣张,只剩用鼻孔对着乔松了。
乔松冷哼一声:“你先别得意,还有最后一场比试,待最后的比试结束了,我倒要看你是如何跪地求我的——”
作者有话说:
“奴儿黑黑”是小浣熊来着~
第6章 黄粱(六)
“最后一场比试,你要如何比?”张暄扳回一局后很是威风,并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
乔松的眼在钟淳身上不怀好意地扫了一圈,才抱着臂一锤定音道:“我要它们比角斗。”
“角斗!??两只畜生也能比角斗??”
“会不会有些太凶残了,奴儿三三长得这样乖巧,定是打不过另一只的……”
“……要是一会见血了该怎么办?”
“……”
钟淳闻言面色也不大好看。
角斗源自周朝的“角抵”,本是宫廷中助兴玩乐的娱戏之一。在角抵戏中,宫人们面戴百兽青铜漆面,有时扮作鱼、龙、虎、熊等兽,有时扮作阴司十方鬼神,随着鼓瑟乐声起舞相搏,成了当时颇受喜爱的闲趣娱乐之一。
而后角抵又逐渐发生了演变,出现了摔胡与角力等相较暴力的方式,而角斗无疑是其中最血腥的一种。角斗中少了先前角抵规则对“贴摔”与“合抱”的桎梏,这便意味着相斗双方可以用千般万种残忍的方式使对方摔跤落败。
大宛集市中就暗藏着不少角斗场,里头不仅有斗兽的,据说还有把人栓起来斗的,这些人与兽往往背负着万千钱赀的赌注,一旦角斗开始,擂场便会陷入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疯狂中。
那乔二分明是看出他逊于打斗的劣势,才特意出此下招,不管最后输赢如何,都要他在那黑脸猫儿处遭一番皮肉之苦。
“怎么,心疼你这皮实肉厚的小畜生了?”
乔松知张暄胜负心重,故意用言语激他:“现下一胜一负,若你想反悔也倒还来得及。”
“只要你跪在地上叫我几声‘爹’,这最后一场就当我让给你了……”
“呸!谁稀罕喊你‘爹’,我当你爹还差不多!”
张暄心下已有不安的隐兆,但又搁不下面子,只得粗着嗓子嚷道。
他又眯着眼看了看乔松那只“奴儿黑黑”,心中却已悄悄地兜过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