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遇到点问题,很早出了门,肖齐醒来时看到了他门口的便利贴。
江清池让肖齐等他回来再说搬家的事,又和他说早餐在蒸锅里,水已经加好,按钮拧到加热,等个十分钟就好。
肖齐在等待加热的十分钟里,从客厅晃到卫生间再去到卧室,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足以留下很多生活痕迹,这让肖齐有些头疼。
搬进来的时候肖齐只用了一个行李箱,现在要收拾的行李却多出好多倍。
因为大概率以后都不会再回来,所以肖齐把能打包的行李都挑了出来,满满当当地堆在了沙发上。
衣柜的衣服被划走一半,书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装进收纳箱,茶几上的充电器,床头的褪黑素,各个角落里好像都能翻到点自己的东西,二十分钟过去,箱子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
肖齐看着手里掌心大小的微型相机,在思考要不要带走。
江清池工作用的拍摄设备基本都放在工作室,家里只留有一些他日常喜欢用的几台机子和一些只用做收藏的相机。
业务能力暂且不论,但如果问肖齐,江清池对摄影这个职业的喜爱程度,十分制他会给出九分。
吃饭要拍他,睡觉要拍他,笑要拍,生气也要拍,拍完又不给看,肖齐觉得和江清池一起生活一个月,拍的照片比他以往二十几年拍的都多。
而这台小相机是肖齐某次输了游戏还要被江清池拍照留证时,因为生了气,江清池拿来哄他的礼物。
江清池当时扶了把压在自己身上想揍人的肖齐,把他乱挥的手固定在身后,在肖齐气急败坏的视线里,笑着把口袋里的东西递给他,亲一口他的嘴角,和他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差不多大小的,就当赔礼道歉,用来代替那部坏掉的游戏机,你看下能不能不生气了?”
肖齐其实没太懂他的逻辑,不明白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能够等量代换,但当时还是收下了。
从回忆里回神,肖齐最后还是把东西装进了行李箱。
十分钟已经过去太久,江清池给他留的粥已经不再散发热气,肖齐懒得再加热,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把粥吃完,最后又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
当天晚上,肖齐在病房陪着肖建刚,不到八点肖建刚就赶人。
“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肖建刚挥挥手,像是不情愿看到他,“在这晃得我心烦。”
“嫌我烦就对了,”肖齐笑了一声,趴在病床边,故意粘他,“你的好儿子不让我去公司了,我明天开始天天来烦你。”
护工方阿姨在旁边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爷爷该开心了。”
“开心个屁…”肖建刚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几声笑,捏着他的脸的力气很轻,无奈道,“臭小子…随你明天烦不烦人,现在我要休息…你可别来吵我。”
肖齐不太情愿地哦了一声,最后还是等到他入睡才离开病房。
走回酒店的路上,汤怡如发来了消息,问他在哪,肖齐知道她是要和自己说搬家和相亲的事,于是没打算回复。
肖齐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事情没想明白一件,回到酒店却发现房卡好像落在病房,所幸距离不远,肖齐便掉头回了医院。
住院部3号楼的位置已经熟记于心,肖齐走到1206病房门口时却以为走错。
肖建刚明明和他说好要睡觉,刚才也是看着他睡着的,但现在病房外却能清晰地听见肖建刚痛苦的呻吟声。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大,但能够听得清楚,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叫声。
肖齐小的时候娇气,蹭破点皮就要撇嘴,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还爱把伤口指给肖建刚看,喊疼。
一开始肖建刚还会心疼,久了也觉得男孩子这样确实不够有气概,所以总教他男孩子是不能经常掉眼泪的,也不让他喊疼。
所以在肖齐看来,肖建刚是个从来不怕疼的人,包括生病以来,他也从来没和肖齐说过身体上不舒服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