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宵愣了一会儿才接过来,说:“干嘛搞这么麻烦。”
程迟雨挨着他坐下,说:“拿着暖手。”
还是上次那部电影,当时在山间别墅看了一小半,后来程迟雨自己找了影片,已经看完一遍了。
时隔许久,便再次从头播放。
寒冬的村庄,灰暗的色调,一场沉默的没有台词的婚礼。
牧师骑着自行车赶到河边,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接受了牧师的祝福。
新郎与她相隔一条无声的河流,两人隔河相望。*
电影过半,程迟雨觉得这个由大孔雀送来的电影碟片也没那么讨厌了——喻安宵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程迟雨小心翼翼地按了暂停键——下一幕就会有纷乱的枪响,可能会把他吵醒。
寒冷的冬天逐渐过去,楼思凡也不怎么出现了。
在喻安宵生日这天,门前出现了一大捧扎好的玫瑰花束,上面夹了一张贺卡。
喻安宵拿起来看了看,又把贺卡放回花束中,没有把花抱进屋内。
生活似乎照常行进,程迟雨的学业越来越繁忙,放假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周六傍晚才回到家,第二天一早就要返回学校。
按理说,那些总是献殷勤的追求者终于消失,程迟雨应该感觉到高兴,可每当放学回家,看见喻安宵坐在阳台上的背影,又总觉得那条无法跨越的界线,似乎永远存在。
暑假一到,程迟雨就要进入高中的最后阶段。
天气越来越热,该开的花也都开得热闹。
程迟雨在花鸟市场买了几盆茉莉,侍弄得很好,白色清香的小花开满了阳台。
喻安宵发现家中多了一款花茶,才后知后觉这种不起眼的小花竟然有如此多的用处。
开学就是高三,于是程迟雨几乎与假期无缘,被喻安宵打包塞去竞赛班上课去了。
好在一天只有三节课,中午还能剩个午觉空闲,喻安宵的一日三餐仍然有着落。
其实喻老师觉得自己的手艺已经足够喂饱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将自己做的饭菜向程迟雨分享后,程迟雨都要回家开火上几道硬菜,好像图片上的几道惨不忍睹的家常菜把他委屈死了。
暑假班的周六日照常休息,程迟雨侍弄花草更加勤勉。
喻安宵躺在一边的躺椅上看书,抬眼就见程迟雨鬼鬼祟祟地凑近了,他说:“手给我。”
“干什么?”喻安宵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一个带着花香的、凉丝丝的手环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喻安宵自己抬起手看了看。
“茉莉花手环,夏天的旅游城市要卖五块钱一个。”程迟雨说,听语气有些骄傲。
一条软软的银白色铁丝,将十几朵开得正好的茉莉花串在一起,圈成手环形状,接口处小心收起,用花朵遮挡,戴在手腕上凉凉的,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喻安宵看了又看,很喜欢,笑说:“又是泡茶,又是手环,花要被薅秃了。”
“我养它们就是为了给你玩的。”
午后的日头偏移,程迟雨调整了一下窗帘,避免阳光直接照在喻安宵的脸上。
喻安宵把书盖在脸上,说:“困了。”
茉莉花手环还戴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手垂下来,露出清晰的腕骨。脑袋歪向一边,书盖住了半边脸。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