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的事,他昨晚根本没把我送回去!”
“啊?”徐怀砚手一滑,朝天虚开了一枪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为免周围有人守着,连忙趴下匍匐着往前爬:“没送你回去那给你送哪儿去了?难道他把你扔天桥底下了?”
兰乐压低了嗓子没好气道:“你才被扔天桥底下。”
惨归惨,但是他也没惨到睡天桥的程度,只是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睡天桥底下。
昨天实在喝得太多了,李简繁来的时候他已经没办法自己站起来,只能顺着李简繁的动作把浑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
上了车之后兰乐还特别自觉地报了自家地址,可是等到他昏昏沉沉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发现车子所停的门口根本不是他家,而是他不久前才来过一次的李简繁家,跟他家隔了快一整个城的距离的那个。
兰乐吃亏就吃亏在头脑被酒精麻痹了不知道生气,懵了好一会儿,傻傻问他:“你把我带你家来干嘛?”
李简繁半哄半抱地把人弄进屋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了些,摸摸他泛着粉红的脸颊,不同于平时在讲台上风趣幽默的语调,声音放得又轻又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兰乐顺着他的话特别乖巧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舒服,然后执着地再次问:“你把我带来你家干嘛?为什么不送我回去,我都告诉你我家地址了。”
“太远了。”李简繁说:“我们两个隔得太远了,接你的地方离我家很近。”
兰乐觉得他这个理由没办说服自己,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不是开着车,我上次也千里迢迢把你送回家了。”
“你是希望我现在再把你送回家是吗?”李简繁在他身前蹲下,两手握着他的手臂,从下而上仰视他雾蒙蒙的双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是我家有门禁,除非是有什么必须参加的聚会晚宴,其他时间十点之前我必须要在家才行,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晚了,没办法再出门了。”
妈的,这个回答的角度还真是新奇。
兰乐觉得很有问题,但是想了半天,具体是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李简繁没给他多少时间去思考这其中乱七八糟的逻辑,换上诱哄的语气转移他的注意力:“头还晕不晕,是要我帮你洗澡,还是你自己来?”
“你在说什么,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来。”
果然对醉鬼的思维灵敏度不能抱太大希望,这么容易就可以被带着走。
李简繁满意地笑笑,捏捏他的脸颊扶着人站起来:“好,你自己来,浴室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衣服也是干净的,你随便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我就在外面。”
兰乐摇摇晃晃进了主卧浴室,勉强靠着光滑的前面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可是穿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脑子打结了还是怎么,总觉得那顿衣服全都缠在一起怎么也理不开。
越理越乱,越乱他就约越烦,越烦就越没耐心,最后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靠着墙大脑放空,差点没睡过去,幸好李简繁听见动静很快走过来,敲了敲门推开,就看见他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浑身只穿了条白色内裤,打结成一团的衣服就那么被扔在地上沾满了水,看来是没法穿了。
水蒸气将他身上的皮肤都蒸成了粉红色,头发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拿干毛巾擦一下,发烧还在往地下淌水。
李简繁好笑地走过去,将衣服捡起来扔进脏衣篓,又把人带出浴室重新找了自己的睡衣,耐心地给他换上,给他擦干头发。
他比他高太多了,兰乐穿他的衣服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手脚都被笼在过于长的袖管裤管里面,走路拿东西都不方便。李简繁就让他坐在床上,蹲下帮他把裤管挽到脚踝的地方,然后顺势让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床很软,被子也很暖和,兰乐昏昏沉沉就要睡着时,就觉得眼前灯光一暗,身边陷下去了些,带着一身和他一样沐浴乳香味的李简繁也躺了下来,侧身面对着他,还伸手帮他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
兰乐睁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