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舒勉强腾空的高?度只有三十厘米, 他在空中旋转了两周后无奈地落下。汗水滴入了他的眼睛,让他视线更加模糊。梁舒苦笑了一下“3A+2Lo也?行吧,我真的尽力了。”
场下的运动员们同样看出来了梁舒的不寻常。
J国男单平出凉太暗自庆幸,向自家教练使了一个眼神。他没有忘记在J国杯上,自己仰仗着?东道主优势,战胜梁舒有多么艰难。总决赛上梁舒的状态不好,这就是他的好机会。
平出凉太所求的不多。金牌是霍伊尔的,他不敢争,银牌大概率在伊柳沙和欧文中产生,他不贪心。平出凉太只想?再多挤下去一个人,摸一摸大奖赛铜牌而?已。
布莱克着?急地说道“怎么回事,梁舒一直是大心脏,怎么会在3A连跳上翻船?还有他为什么要在3A后面接后外结环跳?很少人跳3A+3Lo的,这个连跳太难太冷门?了。我之前没听过他在练这个跳跃呀?而?且第一跳不稳还强行接了2Lo,太奇怪了。”
伊柳沙点头道“3A连跳从来都是连3T,状态不好连2T,连2Lo的操作太罕见了。”
S姐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受伤了。你看他身上的冷汗,让后背的考斯腾全部?湿透了。这是两分多钟的短节目,又不是自由滑,不该出这么多汗的。”
伊柳沙闻言细细看过去。梁舒的黄金膝盖还是一如往常的柔软,不像有问题。他的脚踝小关节,还是如同比别人多生了一条韧带一样灵活,也?没有问题。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一线男单发挥失常?
“难道他伤在脚上,在冰鞋里?”伊柳沙问出口。
布莱克奇怪地看过来,打?了一个寒战,“你没发烧吧。冰鞋咱们都从小穿到?大,这玩意有多硬你不知道吗?正?常人第一次穿冰鞋,都容易磨到?流血。把伤脚塞到?又硬又重的冰鞋里,还要滑行,这绝对是天?下第一的酷刑。”
梁舒完成3A+2Lo跳跃后,完全没有心思考虑这个跳跃组合有多奇怪。他还有最后一组旋转要做。
旋转,听上去简单。但是无论是跳接旋转的巨大冲击力,还是伤脚在鞋中一圈一圈地研磨,都是想?想?就是酷刑的程度。而?如果在旋转中摔倒,对运动员来说就太得不偿失了。
梁舒在千钧一发之时?,改变了原定的跳跃进入方向,用完好的左脚跳接蹲踞旋转,随后是不可?避免地跳跃换足。当大脚趾再度撞在坚硬的冰鞋上时?,梁舒几乎以为整个脚趾甲都没磨得掉下来。他咬住牙维持住清醒,换由左脚继续旋转。
当他把右腿搬过头顶,整个人呈水滴形时?,他忍不住感叹,单脚站立的贝尔曼旋转是多么舒服。腹股沟的一点拉扯,怎么能?跟右脚悬空的舒服相比。汗水和血水顺着?冰鞋的鞋口往外淌,在洁白的冰面上画了一朵红梅。
梁舒深情俯身,向四?周观众谢幕。他掩饰得那样好,哪怕是现场观众,都没发现梁舒身上的异常。梁舒一反常态,没有捡起任何?一个玩具,径直朝出口滑去。
他右脚一动就疼得皱眉。比赛结束了,肾上腺素不再疯狂分泌,疼痛变得更加鲜明。
梁舒无奈地摇摇头,缓慢地向外滑去,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邢伟教练的脸色异常难看,“伤到?哪里了?”
梁舒想?做出一个调皮的笑,向教练撒撒娇,但是没有成功。他略低下头,汗水就像小溪一样不停地往下淌,洇湿了教练的衬衫领口。他好不容易喘匀气说道“右脚大脚趾。”
邢伟教练当即蹲下去,要把他的冰鞋脱下来。还没等他解开鞋带,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邢教练简直心惊肉跳,这孩子?是把伤口磨成什么样子?了?
“教练,我还能?坚持,咱们先去等分吧。”梁舒推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