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花农,刚进府不认路,您可知晓角门在哪个方向?”
说着,小厮从荷包中掏出了崔氏的木牌,递给他看。
崔夷玉瞥了木牌一眼,点了点头,干脆地给他指了方向。
东西是真的,人却不是。
这人可能不觉,常人也难以发现,崔夷玉却听得出来他的句尾有一个北地人特有的勾调。
显然是之前在太子府周围踩过点的异国刺客借崔辛夷进府这天,前来刺探。
那群刺客当初能伤崔夷玉,也不过是趁着他坠崖力竭,又身中异毒,难于以一敌众。
如今在京中,哪怕他伤势未痊愈,对付剩下的这些漏网之鱼也绰绰有余了。
可崔夷玉却还有些别的想法。
他能对付这些刺客,却不代表太子能,府中还有旁的暗卫,若能藉机试试倒也不赖。
太子被心怀恨意的刺客所伤重伤在身,倒也无不可。
崔夷玉想着,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左右看看,“见”周围无人,悄无声息地走向了角落树荫庇后的一处暗门。
打开暗门,走向其下的地下通道,一路走到了太子府外,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步伐平稳,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墙脚后的人,双目如鹰,不光没有离开,反而盯着他的方向,记住了那个暗门的位置。
太子府里暗流涌动。
表面还是崔氏女风光地进了门。
崔辛夷下了马车,被人引着一路走到了正堂。
她看到上首太子含笑看着她,仿佛等她已久,见她过来马上起身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孤等表妹已久,如今总算是等到了。”太子低声说着,捏了捏她宽袖下的手指。
崔辛夷脸一红,看向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的林元瑾,有些不好意思。
林元瑾只摸着她腿上的鹦鹉,时不时将手腕上亮晶晶的珠串儿给它咬一咬,见到他们牵着手的动作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快些奉茶吧,也莫要耽误了良辰。”张嬷嬷笑着说,仿佛在替他们着想。
实则是不想太子妃继续坐在这里捱着,今日是崔辛夷的好日子,可林元瑾确实实打实地在这里正坐了许久。
张嬷嬷不瞎,自然看得出太子与太子妃今日有龃龉,不如早些各自回房。
“正是。”崔辛夷抿着唇,抬手接过旁边礼侍端着的茶水,恭敬地走到林元瑾身侧,屈膝奉茶。
林元瑾无意为难她,接过喝了一口,便笑着示意崔辛夷起来:“我近日尚在养病,没什么精神,也不拘着规矩,你该如何便如何,侍奉好太子便是。”
崔辛夷望着林元瑾双眸中的善意,忽地想到了母亲的话,犹豫着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点头称是。
礼成之后,太子恼火于林元瑾昔日在床上窥见他丑态时,又烦躁她养的鹦鹉,早就不愿在此多留,拉着崔辛夷匆匆地走了。
崔辛夷隐约闻到了太子身上的药味,却只以为这是他之前伤势未愈的药,在被太子匆匆拉走之时,不禁回头望向浅笑着的林元瑾。
少女身着浅青色的华服,一下又一下地喂着怀里活泼的蒜苗,眉眼透着轻松与坦然,笑意宛若春光,透着勃勃生机。
完全不在意之前还与她生死与共的夫君,如今随意地牵着其他女子的手从她面前离开。
她头都不抬,似乎眼前的只是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不知怎的,崔辛夷一直莫名在意林元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