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琟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冷汗贴着鬓边的发丝落下,“不可能!”
她苦苦经营,受了这么多冷眼和苦楚,到头来她的孩子反倒要被她的仇敌抱走?!
“我还没入太子府,我要太子殿下与我说!”
她眼中带着血丝,神色偏执,像是想以肚中孩子要挟,想来要个说法。
“老奴劝您还是在家中安胎罢。”张嬷嬷不客气地说,“若是如此,您倒还有一丝进太子府的可能。”
“你什么意思?!”林琟音转头死死盯着张嬷嬷,“殿下答应过我的,要我等着他安排!”
“老奴不知太子殿下昔日之言。”张嬷嬷不客气地说,“可您曾想过,你如今这等名声若进了太子府,太子殿下颜面何存?”
那不就相当于直接肯定了林琟音未婚先孕,就是太子干的,她爬上了妹夫的床还先一步坏上了孩子吗?
皇后可以接受林琟音生下太子的子嗣,却绝不容许她擅自毁了太子多年的名声。
“若非太子妃心慈,单凭你谋害太子妃一事,你安能平安无事活到今日?”
张嬷嬷光是想到林元瑾出事那夜,她在林家的帐篷外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便怒不可遏。
“如今你倒恶人先告状,准备再谋害太子妃?”
林琟音听懂了其中意思,面部抽搐了下,看了看安坐在上座的不为所动的林元瑾,又看着紧跪在石面上隐隐作痛的双膝。
她仍然不全信林元瑾的话,可她也确实认清了自己的现状
林元瑾看到她满眼恨意,攒紧的手背隐有青筋,像是想冲上来。
旁边的林母见状不对,慌忙地几步走上去,生怕林琟音脑子犯轴,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将她的脑袋往地上按,逼迫她俯身叩首。
“望太子妃谅解,是臣妇教导无方,琟音已经知道错了。”
林琟音想起身反驳,却没想到往昔总是柔弱的母亲如今按着她背后的手却无比强硬,生怕她反抗,她只能无力地挣扎。
“如今事事皆明了,还望太子妃宽恕今日种种不敬,往后臣必当严家看管,让孽女在家闭门不出,一心养病。”林父紧接着站了出来。
众人望着事件中央的太子妃。
“真是折煞我了。”林元瑾安然地笑着,“我今日归家本也只是想问候家中长辈,未曾想过会有这等遭遇。”
“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父皇还曾提点过我,让我辨是非、远小人,知礼节以正家风,莫要盲从于长者,否则‘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林琟音会扣帽子,难道她就不会吗?
林父脸色一青,以为这是皇帝借太子妃之口提点林家,当即掀袍跪下:“是下臣治家不严,才会酿成今日大错,还望太子妃恕罪。”
林元瑾声音轻和,似关怀地望着脸色极差的林父:“我不懂其中真意,不过想必您应该懂。”
说罢她起身,从容地越过尚还跪在地上的几人。
“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了。”
一行人连忙站起,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慇勤地跟上去送客。
林父缓缓起身,侧眼看到林琟音汗涔涔,膝盖酸软地坐在地上。
旁边的林母目露不忍,正想安慰林琟音,就见林父阴沉着脸走到林琟音前,怒极反倒不显,扫视着林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