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慢慢清算到底是谁的问题了,“可是林家女勾引,下药所致?”
“主要不清楚太子到底服了何药。”院正支支吾吾,“若是动情之物,一般情况下没那么严重,但是也不一定……”
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觉不太可能,但是又没说死,反倒让皇帝起了疑心。
皇帝在位多年,向来知晓官场作风,许多事虽经常被夸大,但向来是空穴来风。
“昨日太医三人诊断太子安然无恙。”皇帝平淡直叙。
帝王威压如九鼎沉沉压下来,院正霎时汗流浃背,扑地跪下,脑袋着地:“陛下,昨日千真万确,下官绝非误诊啊!”
“朕没说你们诊错了。”皇帝一摆手,眼底沉下重重阴翳。
昨日之事裴氏虽未直接出头,但明显是皇子伐异,造谣太子不能人事一语过重,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有完全把握,他们如何敢当众发难?
如今看来,仍是疑点重重。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皇帝盯向李公公,已有了想法,“去,召张嬷嬷来。”
“禀陛下,张嬷嬷已在外等候。”李公公笑脸相迎。
“快传!”皇帝立刻让他宣人进来。
张嬷嬷毕恭毕敬地走走进来,行完礼。
“你来得倒正是时候。”皇帝踱步几下,看着张嬷嬷,笃定地安排,“朕命你以注重嫡皇孙一事提点太子、太子妃,监视二人房事是否顺遂,尤其是太子。”
“老奴遵旨。”张嬷嬷应承下,面色稍有迟疑。
“你可是有事禀报?”皇帝顺势问。
“无论世事是非,如今太子妃身陷两难之地,既为长姊所为难,又不得太子、皇后之心……”张嬷嬷叹息道,“她脾性和顺,方才还试图提点崔氏女。”
“她心思纯良怕什么,朕不是让你去护着她了吗?”皇帝不以为然,言语底下带着难以察觉的戾气,“只要朕还在一日,就不许旁人欺负朕钦赐的太子妃。”
他好似在说林元瑾,又好似在说别的什么人。
但无论如何,张嬷嬷听到了她想听的话:“老奴替太子妃谢过陛下恩典。”
而他们言语庇佑之人,进入宣阳宫内之后,不出意外地即将遭到责怪。
林元瑾则跟着宫女踏入殿内。
宣阳宫内不同寻常,一片死寂。
越靠近里面越觉压抑,侍婢也愈少,只门口有依稀几个侍奉的人也宛若杵立的石雕,低着头噤声。
林元瑾刚跨过门槛,一个瓷杯就倏地朝她砸来,在她足边“呲啦”乍碎,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她一怔,惊愕地望着皇后,澄澈的眼眸恍似迷茫。
皇后胸腹起伏,眼眶通红,似刚落过泪:“太子妃,你可知罪!”
太子闭眸,脸色苍白中透着潮红,虚弱地倚在一侧的座上,汗水浸湿了领口,身上衣袍褪了大半,半湿的白衫里缠着一道道染红的白绸,浑身透着药膏味。
“儿臣入宫便是为请罪,如何能不知罪?”林元瑾低眉顺眼地说。
她这一提醒,皇后愈发怒急攻心,因为皇帝金口玉言恕她无罪不说,还处处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