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不是他幼年的躯体??
正惊疑之际,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他的额头,小唐稍稍侧身,便看到莫易那张充满担忧的脸。
“还在发烧……该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小唐:“……”
“我本来……”
算了,解释也不会信的。
小唐闭上了嘴,非常配合地喝完了莫易端来的热水,躺了回去。
剧痛很快让他昏睡过去。
睡过去之前,他模糊地想,可能是这副身体太过虚弱。待他好好养伤,怎么也会养出几分灵力。
小唐这一睡就是好多天。
也不是完全昏死过去,就是意识模模糊糊的,频繁地醒来,但每次醒来意识都不太清晰。
脑袋的痛感一直在持续,刚开始还仅仅是后脑勺,后来逐渐蔓延至整个脑袋。
小唐很久没有这么虚弱过了,自打有记忆以来,五六岁的他就很少生病了。
师父说以他的身体条件,连着挨十顿揍都未必能伤到筋骨。
尚还年幼的他听着不像好话,问师父是不是想揍他。
师父却说以后绝对不揍你,揍你我吃亏。
自那以后,每次犯错的惩罚都是去干农活。
棺材铺后面那两亩地,师父就没走进过去几次。无论严寒酷暑,都是小唐在里面吭哧吭哧忙活。
小唐已经快对“身体虚弱”失去切实的体会。
可这短时间的昏厥、呕吐、头昏脑涨又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精神恍惚间,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儿,又是因为什么躺在这里。
大半个月后的一个早晨,他才头一次彻底清醒过来。
那时莫易正坐在床边叠纸盒子,小唐一睁眼,鼻腔内充斥着呛人的药味儿。
他轻咳了几声,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发现身体轻盈许多。
除了虚弱,疼痛感已经不太明显。
他的动作引得莫易第一时间看过来,对上小唐的视线,莫易紧皱的眉头松开,言语间带了几分欣喜:“你醒啦?”
小唐掀开被子起身,莫易立刻上前搀扶:“小心。”
见他坐起,又立刻撤回,笔直地站在窗边,神情中带了几分局促。
小唐活动了一下身体,环视屋内。
这着实算不上一个大房子,也就是个四五平米的木质仓房,墙壁上全是霉迹。
本就不大的空间内,角落里堆着很多纸盒。
床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些透明袋子,里面的东西呈深棕色,和旁边药碗中的颜色一致。
“你……”
莫易犹豫着开口。
他其实不认识面前的人,但念在对方莫名其妙为他出头还被打的份儿上,他选择了帮助,而不是放任小唐自生自灭。
这人昏迷的时候倒还好,不需要交谈,也看不到他,只喂药就成。
但现在苏醒过来……
短暂的惊喜过后,莫易对上那双刚苏醒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动作也格外僵硬。
“该喝药了。”
他上前端碗,有事情做让他的神情稍轻松了些。
莫易避开小唐的视线,别扭地端上药碗:“晾了一会儿,你看看温度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