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套。”
“……”雪莱转头看他。
“真的。网上说天城到处都是那种无人售货的情趣用品店,我们把酒店房间都订好了,结果出了电影院就开始迷路,走了起码三条街,一家那种店都没看到。”伊雷说,“后来找得实在是太累了,她说算了回去吧,我们又走了三条街回酒店,一进门就倒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雪莱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司机,“我在想六七年前你多大。”
“反正成年了。”伊雷懒洋洋地看了雪莱一眼,“老古董。”
老、老古董!?这称呼像根利箭射穿了雪莱的心脏。
“我二十岁的时候玩得比你可花多了。”雪莱假笑道。
“是吗?十几任女朋友那种?”
以他老板的颜值,倒也不是不可能。
“男朋友。”雪莱说。
伊雷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雪莱,“所以你以前是……”
“是被人排着队追求的万人迷。”雪莱说。
伊雷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一直笑得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才勉强停下来,“老板,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我是个Omega,没人在乎我有没有意思。”雪莱的唇角也挂着笑意,后脑勺向后一靠,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但我家里人觉得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性取向,才分化成Omega的。”
“狗屁。”伊雷说,“我认识的好几个同性恋都分化成Alpha了,也有好几个直男分化成Omega。分化就像病毒一样,根本不跟你讲什么道理。”
“嗯。”雪莱说,“有时候我其实挺希望我是因为性取向才被分化成Omega的,这样至少算有个原因。人其实都希望能给自己遭受的苦难安个由头,哪怕再牵强、再离谱,也好过莫名其妙地经受无妄之灾。要不然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有这样的念头冒出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得选我?”
伊雷没有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了雪莱一眼。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靠垫上,金色的发丝从鬓角垂下,挡住了一部分眼角。
虽然他在心里用过很多次“精致”来形容他老板的外貌,但雪莱的长相其实并不女性化,没有女性那种柔和婉约的线条,而是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一眼就能看出男性特质来。
即便如此,美的东西依旧是美的,依旧超越性别和取向,让每个人都心生神往。
但作为司机和旅伴,伊雷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叫雪莱·曼塔的男人。
他是曼塔家的人,是有三辆跑车的有钱贵族,吃的是下城区一年见不到一次的山珍海味,穿的是他摸都摸不到的高定西装和昂贵皮鞋,但除此之外呢?
他为什么不惜让自己被陌生Alpha标记也要去那座鸟不拉屎的高山?为什么身处这么大的家族里,却从来没见有任何家人跟他联系?
从朗赛的那个夜晚到现在,雪莱·曼塔始终都是孑然一身。伊雷认得那种眼神,那是背后不再有任何后盾的眼神。
雪莱闭着眼睛,忽然感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压在他的头顶,轻轻摩挲了两下。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那居然是伊雷的手掌。
伊雷的个子很高,就算坐着也比他高出多半头,这个伸手摸头的动作居然被他做得十分随意。
“总会过去的。”伊雷说,“坏事虽然不